蓋立德神授塔下方,神皮使徒修長的身體包裹在長袍和兜帽中。
神皮使徒的衣服由光滑的面板縫製而成,透出蒼白的色澤。
神皮使徒、黑焰習武修士與百智爵士圍坐在一個小桌子旁,互相對視。
“基甸,有什麼事嗎?”神皮使徒率先開口,聲音沙啞。
百智爵士靠在椅背上
“圓桌廳堂來了一個新人。”
“我想你不是想讓我恭喜你們。”神皮使徒說。
“當然不是,你們與瑪麗卡女王為敵,巴不得圓桌永遠不會有新人吧。”百智爵士笑笑。
“可你卻在與我們合作。”
“我只是渴求知識。”百智說,“黑焰我一樣渴求,這次來,也是為了探究真相。”
百智緩緩說道“那個新人有可能掌握著黑焰。”
神皮使徒與黑焰習武修士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些警惕和疑惑。
神皮使徒說“你懷疑我們把黑焰禱告流傳出去了?”
“我不知道,所以我來求證。”百智說,“無論是不是,你們都要小心。你們是黃金一族的大敵,現在還是老實待在陰暗角落為好。”
神皮使徒搖頭“不是我,或許是其他地方流傳出去的。”
百智又將目光投向黑焰習武修士。
黑焰習武修士臉色陰沉下來
“所以這就是叫我也參加的原因?你懷疑我?”
百智平靜地說
“你背棄了看守巨人火焰的職責,為什麼不能再背棄黑焰?”
黑焰習武修士猛然起身,雙手撐起桌子,俯視百智。高大威猛的身材加上刻印巨人獨眼的重鎧,顯得壓迫感十足。
但無論是神皮使徒還是百智都很淡然,他們平靜地看著習武修士。
“憤怒不能改變事實,你只需要如實回答就好。”百智說,“我其實有些好奇,你為何要離開雪山。”
百智環視這座深處蓋立德神授塔底部的空曠宮殿
“交界地是一個半環形,從北方的雪山到東方的蓋立德,幾乎可以說是最遠的距離。你在逃離什麼?”
黑焰習武修士的身體一顫,沉默著緩緩坐回去,悶聲道
“不是我,我從來沒離開過這裡。”
“至於為什麼逃離……”他眼神中透著某種恐懼,半晌才平復下來,他表情糾結,似乎醞釀著話語,又不知從何說起。
他開口“你想知道我為什麼要背棄火焰,那你知道火焰是什麼嗎?”
“巨人的火焰,因為可以威脅到黃金樹,被瑪麗卡女王親自封印。染指火焰的都是重罪。”百智回答。
“沒錯,瑪麗卡女王的黃金律法強大而優美,人們獲得賜福而成長,靈魂不滅,經由黃金樹再次進入輪迴。”黑焰修武修士說,“但是瑪麗卡錯了,她不該在交界地建立起不死的法則。”
百智說“我聽說許多火焰習武修士都在看守火焰的時候被火焰吸引,轉而染指巨人火焰的禱告奇蹟。你因為被火焰吸引,開始反對黃金律法?”
“被火焰吸引是因為它強大而美麗。”黑焰習武修士說,“尤其是在雪山上。”
“我們在雪山看守火焰,卻因為寒冷離不開火焰,所以需要堅定自己的信念。既要靠近火焰溫暖自己,也要警惕不會被火焰吞沒。”習武修士說,
“這種環境中,我們對火焰的敬畏逐漸消失,轉而痴迷火焰。就像身上的獨眼巨人鎧甲本是讓我們記住巨人的恐懼,可習慣後卻不會覺得恐怖了。”
他繼續說“但這無關黃金律法,我們即使使用火焰,依然認同黃金樹,認同死亡後的歸樹系統。我們認同火焰,也認同黃金律法下的不死靈魂。只是現在……反過來了。”
黑焰習武修士深吸一口氣
“我認識到了火焰的可怕,卻不再認同靈魂不滅。
“瑪麗卡女王錯了,她不該將靈魂鎖在交界地,讓死亡無法降臨。某些本該消亡的東西,某些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亡靈,本應該正確的迎來死亡……”
百智爵士說“所以你來尋求命定之死,開始追隨瑪麗卡女王的敵人——霄色眼女王的力量,染指黑焰。”
百智興致勃勃地追問
“你現了什麼?讓你完全反轉信仰的契機是什麼?”
“不是我現的,是我的一個同伴——亞蒙。”黑焰習武修士說,“那天是他在看守巨人大鍋,在大鍋上面值守,我只是看到了結果。”
他捂著頭“巨人的火焰大鍋,那火山口般偉岸的坩堝,被轟出一個巨大的豁口,火焰流出,摧毀沿途的一切。
“亞蒙說……有人從豁口中走出來,渾身燃燒著火焰,擁有火焰監視者們從未感受過的熾熱,純粹的毀滅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