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技場的角鬥已經舉行了一段時間,每天都有打得頭破血流的人被抬出競技場。
大多數人都在這種殘酷的競技中畏懼了,不再天天叫囂著戰鬥,甚至有敏感的連看都不敢再看。
文明的程序已經讓野蠻褪去,黃金之民們覺得自己還向往著爭鬥,可是當血腥重新降臨在身邊,他們才明白自己只是假喜歡。
但也有少數人覺醒了爭鬥的意識,對鮮血的渴望,即使遍體鱗傷,也要繼續戰鬥,並且在這場競技場越爬越高,越走越遠,並且贏得了聲望與榮譽。
他們血液中的兇性被競技所喚醒,成長為勇者。
一個人究竟是嗜血的勇者,還是懦弱的高雅黃金之民,看平常的表現是無法預見的,只有透過劍鬥,在競技場這個大篩子中才能將人區分開。
由此還產生了許多場外的混亂。平常怯懦被欺負的人翻身成為了強者,素來耀武揚威的霸凌者反而懦弱怯戰,產生各種爭執。
競技場外的鬧事者涅斐麗也從不姑息,照樣抓起來,由她親自問訊。
短短一個月涅斐麗在城裡人的形象就從一個懦弱的乖乖女王變成了冷酷的君主。
但居民們也沒什麼怨言,畢竟涅斐麗擁有為王的資格。場外那些鬧事者無論多少人,都是被涅斐麗王一巴掌拍翻。況且比起葛瑞克來說,涅斐麗再怎麼冷酷也足夠溫柔善良。
拉塔恩也很喜歡競技場,雖然不參加,但也喜歡坐在場外,觀看競技場的戰鬥。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涅斐麗還是像往常一樣,站在競技場中,宣佈競技場的三十二強賽開始。
數只戰鷹飛過競技場,甩下洋洋灑灑的紙片。
領主聯軍那封控訴涅斐麗王的檄文送到了。
紙片傳到史東薇爾,跨越了整個寧姆格福,可以想見,這訊息已然傳遍了女王的所有領土。
領主們特意用來打擊涅斐麗的檄文,自然怎麼駭人聽聞,怎麼扇動情緒怎麼來。這篇檄文立刻在競技場中掀起一片喧譁。
而城中已經遠離競技場的人,對涅斐麗怨氣更重,紙片更是在這些人中引起軒然大波。
早已經與百智透過氣的涅斐麗很平靜,她一字一句默讀檄文,一言不。
漸漸的,競技場的聲音平息了,眾人等待著涅斐麗的解釋。
涅斐麗醞釀了一下,正準備開口,臺上一個聲音響起
“無道暴君!怪不得你姑息白金之子,原來自己就用腐敗作為武器!”
這句話像是某種導火索,另有各種辱罵聲音從競技場遍地開花,不明就裡的人也陷入狂熱的情緒,演變成巨大的聲浪,四面八方壓向涅斐麗。
站在巨大競技場中間的涅斐麗,彷彿是暴風雨中的小小稻草人,搖搖欲墜,楚楚可憐。
人們在狂熱的情緒中好像忘記了,他們的女王並不是可憐的小女孩,而是風暴的主人。
環繞在競技場周圍的風暴中孕育出金色的雷霆,同時爆,雷鳴轟然,遮蔽所有人的吶喊。
等到雷霆散去,競技場恢復了平靜。
涅斐麗依然沒有說話,剛剛的雷鳴好像是什麼訊號,人群中竄出許多龍精虎勐的戰士,把許多鬧事的人抓住,丟向競技場。
反正黃金之民也不容易死,隔著十幾米遠,很多人都被抓出來,丟向競技場內。
人們以為這些人會被摔得頭破血流,但大多數人卻矯健得落地,只有少數人驚叫著倒栽蔥跌到土裡,折斷了脖子。
那些安穩落地的人剛剛落地就變了臉色。
涅斐麗站在他們面前,似笑非笑
“好身手啊,有這種實力,你們在這場競技中倒是沒什麼亮眼表現啊。”
那些被丟出來的人硬著頭皮說
“我們不喜歡爭鬥,我們是文明人。”
“那太好了,我不是文明人。”涅斐麗高聲說,“我是蠻荒地出來的人,我們識人靠得是戰鬥,拳頭才是我們的語言。”
涅斐麗背對著被丟上來的人,面對競技場的人高喊
“我想說得再多,不願意相信我的人都不會相信,那就用血與火展現我的心吧!被丟上來的人、不信任我的人,你們可以同時挑戰我。只有透過戰鬥,我們才能認識彼此。”
“我們不喜歡爭鬥——”
“你們挑釁我的王權,既然不爭鬥,那就是說你們願意以死明志嘍?”涅斐麗打斷他們,語氣森然。
背後那些人對視一眼,眼神交流一下,同時向涅斐麗衝去。
被丟上來的人不下二十個,大部分在涅斐麗身後,其他方向也有人。四面八方朝涅斐麗撲去。
涅斐麗只做了一個動作——她轉了個身。
風暴從她身周捲起,四面八方的人衝向她,又從四面八方倒飛出去。
這下他們再無力再控制自己身體,撞到十幾米開外的臺子上,大半直接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