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娟的營地,此時已經沒有了杜娟的蹤影,只有商人在收拾著營地裡的各種兵甲武器。
士兵消失,這裡的營地就被商人毫不客氣地佔據了,作為類似在利耶尼亞西部王室廢墟一樣的貨品集散地。
這裡背靠大升降機,是絕佳的位置。
海妲此時就站在商人之間,盲眼的女巫看不到四周的人群,只是驕傲地站著。
但她可以看到自己的王,現無名接近,海妲連忙迎過去。
營地雜亂的物件絆到海妲,她失去平衡,就要摔倒。
無名伸出手,將海妲托住。
“王,你終於來了。”海妲看著視線裡那暖陽般的人型,語氣激動,“我好久沒見到您了。”
“少來,我天南海北地跑,不都要回艾蕾教堂中轉。”無名說。
“見不到王的日子,我度日如年。”海妲用柔軟的手輕輕握住無名的手掌。
可惜無名帶著手甲,堅硬無比,一如他的內心。
“我見到你,也度日如年。”無名語氣沉痛。
“您不想見我?”
“我是想到你不在艾蕾教堂,我們的女巫服務就得停擺啊。”無名痛心疾,“這項業務可是我們重要的口碑與收入來源啊。”
隨著艾蕾教堂愈知名,加上傳送陣帶來的便利,很多沒有女巫的褪色者都要去艾蕾教堂朝聖,順便請女巫給他們將盧恩轉化為力量。
海妲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漲船高,無數人尊其為聖女。
但這地位在無名這是沒用的,無名從沒找她轉化過盧恩。海妲一度懷疑無名並不是不需要轉化盧恩,而是在外面有女巫了。
一想到此,她說什麼也要來看一眼——雖然她是個瞎子,並不能親眼看到。
剛來這裡,她就遇到了一夥無禮之徒,卑鄙的杜娟。
作為深諳人性的女巫,海妲三句話就能從杜娟那看似熱情洋溢的話語中感受到深深的惡意。
無名正在為攔在迪克達斯大升降機前的杜娟兵團奔波,這事她也有耳聞。
海妲當即就決定,要幫無名一把。
選擇在這個時候走出艾蕾教堂,海妲也有自己的考量。不僅是要看望一下無名,還要拜訪這裡的顛火村。
在杜娟兵團的後方,位於迪克達斯大升降機的東邊,有一條不起眼的小路,通向一個被高牆圍起來的小村莊。
這村莊即使在破碎戰爭時,也沒有遭到多少人的打擾。
並不是因為這裡有什麼隱士高人,可以擊退各路豪強,而是因為這裡是顛火病人聚集的村莊。
沒人願意靠近這充滿忌諱與玷汙的病村。
杜娟知曉這個村莊,也派人劫掠過,劫掠的結果就是,一部分士兵永遠留在了村莊,從此杜娟和顛火村默契地互不侵犯。
受顛火病襲擾的病患自知忌諱,安然縮在自己的村落,杜娟也知曉褻瀆,從不去打擾他們。
這平衡因為商隊和海妲的到來而被打破了。
海妲來的第一天,就遭到了杜娟的騷擾。
這種行為受到了商隊尤其是長生者們的牴觸,商隊和杜娟一度鬧得很僵,杜娟們也展現出了一些本性。
而面對騷擾,海妲的應對措施也很簡單——她驅散了商隊中所有的長生者和廚子等後勤人員,只留下了商人。
商隊的主體就是商人,海妲驅散長生者,並未讓杜娟留意什麼,他們自己都不在意長生者,也沒試圖阻攔找茬。
他們認為這是海妲試圖緩和雙方關係的手段。
杜娟們打算放長線,掉大魚,只有取得商隊的信任,才能等待防護罩撤下,徹底佔據商隊的資產。
滿是瘦弱商人的商隊,在杜娟眼裡就是一群肥美待宰的綿羊,他們時刻準備佔據財寶,窩在滿是綾羅綢緞的寶箱中。
可隨後,綿羊們撕破了偽裝,露出猙獰真面目。
癲火的太陽凌空在杜娟領地之上,如同邪神的巨童,將掃視而過的一切毀滅殆盡。
整個杜娟營地,化為了一片金輪草地。
所有人都像金輪草一樣,面朝凌空的火球,捂住雙眼,從眼球中迸出滾燙的濃漿和火焰。
商人們像擤鼻涕一樣將火焰從眼球中泵出,隨後沒事人一樣繼續擺攤,半空的癲火太陽也消失。
但杜娟們就不太好受了,眼睛潰爛的痛苦讓他們直接失去了戰鬥力,跪在地上哀嚎。彷彿蛆蟲寄宿在他們的眼窩,折磨得他們狂。
升降機啟動,看守升降機的凱丹傭兵下來,幫忙把杜娟都清理了。
海妲細緻地說完了團滅杜娟的全過程。
海妲說完,兩手背過去,湊到無名身前,滿臉的驕傲,好像在等待著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