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母帶給三人的恐懼如同跗骨之蛆,久久未曾消弭。
鬼嬰跟隨著鬼母皆悉離開,黑夜下只剩下張越天一人獨自站立於洞府內部。
餘燼的心臟狂跳,難以掩蓋他內心當中的震驚。
同時大滴的冷汗已經將後背浸溼。
雖然天氣並沒有那麼炎熱,只不過餘燼體感有如身處爐鼎,全身滾燙,口赤難耐。
透過剛才的對話,他大致也明白了為什麼張越天會提起要來死嬰村執行這個任務。
他想要透過這隻鬼母將他們所有人都殺掉,從而讓這隻怪異變得更加厲害,他吸收之後便可以一躍而起,成為鎮陽城中的一名頂級御鬼者。
現在危險暫時消失,餘燼透過在符具老頭兒筆記中看到的東西,對這件事情做了個大致的分析,得出了一個很有可能的結果。
製造怪異需要源源不斷的使用陰氣來供應,最好在厥陰之地,這樣才能有足夠多的陰氣供其轉化成怪異。
同時還要心懷強大的怨念,要將人類以極其殘忍的方式殺掉,讓其死不瞑目,在厥陰之地練上數年之久方可稱之為怪異。
這是老頭兒在筆記當中所記載的內容。
之前張運根本沒有將這群人威脅張越天看在眼裡,很明顯他知道張越天吸收怪異不會有任何危險。
在什麼情況下才不會有危險呢?
人類在任何情況下,想要吸收一隻怪異都會面臨著被其反噬的風險。
從而餘燼推測,如果想要將怪異無風險吸收,唯一的辦法就是----將自己的至親以不知情的方式殘忍殺掉,隨後欺騙隱瞞他們,將他們留在一個怨氣極深的地方。
日復一日,這些被殘忍殺害的至親會在積久的怨念當中徘徊於死亡之地,繼而成為怪異。
而他們生前最後的牽掛可能就是自己的至親。
按這種推測,餘燼將視線停留在那團不斷蠕動,已經重新凝結成肉塊的屍體上面。
很有可能鬼母在生前被其凌辱並且殺害,死前遭受到了巨大的侮辱,不僅死不瞑目,還被人將她與這個凌辱她的人用針線縫合在一起,永身永世結合。
這樣一來鬼母牽掛著自己還未安家立業的兒子,並且慘死於他人之手,徘徊於這片死嬰村,久而久之變成了怪異。
那鬼嬰很有可能就是凌辱之後,鬼母所懷上的孩子。
這麼多年以來,兩人一直結合在一起,再加上那男子還維持著生前的動作,所以這鬼嬰村中的鬼嬰,很有可能都是鬼母的孩子。
.......。
張運身體裡面那個渾身是傷的少女厲鬼。
張四老爺體內的那個凌兒。
以及鬼嬰和鬼母兩隻怪異。
鬼母就算死亡,心底在一直牽掛著自己的兒子,哪怕是自己再受委屈,只要自己的兒子能夠升官財,能夠過得更好,作為母親她也能承受下去。
忽然間,餘燼有一股強烈想要嘔吐的感覺。
這個世界的冷漠讓他感覺十分心寒,這不像是生活在一個有人情味的世界。
而是生活在一個只為自己,不顧他人的世界。
為了成為御鬼者,甚至連親生母親、甚至妻子,兒女都能殺害,還讓慘死者死前保留著對他們最完美的幻想。
這才是這個世界最深沉,最黑暗的地方。
“這麼多年,還是辛苦你了,于飛”
洞府內部,那個被鬼母捏碎的屍體再次變回原樣。
他跪在張越天面前,磕頭祈求著什麼。
可是那張越天眼神冷漠,絲毫沒有將其看在眼裡,他冷笑一聲,淡然說道。
“之前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你答應我做成了這件事情,我也給了你這麼多積分,所以我們互不相欠,只不過你命不太好,被我哥哥看見了,所以你逃不掉,才被殺掉”
那屍體身體顫抖地更加厲害,聽見哥哥兩個字,他眼神中滿是恐懼,抑制不住地磕頭磕的更加厲害了。
“放心,等我娘殺掉了那些獵鬼者,進化更加完全,我將她吸收之後,就可以殺掉你了”張越天灰褐色的眸子中寒光蘊藏其中,他揹負著雙手,冷聲說道。
“嗬!”
於此同時,一道紫黑色的身影從天而降,度極快地降落到張越天身旁。
“鬼嬰?”
餘燼臉色不變,只不過看見這鬼嬰的到來心底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