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的冒險者從兩人的身旁路過,身穿盔甲的矮人坐在位子上喝個叮嚀大醉,商量著如何完成委託的隊伍紛紛聚集在這裡。冒險者工會從來都是這麼熱鬧與特異,總會有來自不同時種族的亞人來到帝國的東方。
未知的世界在讓人恐懼的同時也令人興奮,每個人都期望自己能在冒險中現什麼,每個人都深信自己與眾不同。然而只有在最後的時候,人們才現自己其實也不過是個普通人。
被稱之為浪人的男人站在公告欄的前方,粗糙的盔甲看上去已經很久沒有清理,腰間別著的短劍和腳上的鐵靴也沾滿汙漬,無論視線看向他外觀的哪裡都會有著明顯的傷痕,只有那個遮住樣貌的頭盔似乎是全新的樣子。就算是在怎麼窮酸的冒險者,穿的應該都會要比他要好看。
然而對浪人來說這樣的裝備才是最好的,不與其他冒險者組隊的他需要保持隱蔽性,太過炫耀和珍貴的裝備只會帶來危險。
他望著眼前的少女沉默著沒有說話,浪人知道她身上所生過的那些事情。自己在那個山洞中殺掉了她的孩子們,以及那些幼龍們的父親。浪人無法想象一切都已經過去的現在,少女她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情。
這是常有的事,過去很多失利的冒險者在被人救出以後就從此變得墮落。因為沒人能真正知道他們究竟遭遇過什麼,魔獸是殘忍與邪惡的象徵,它們什麼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來。
但是她現在就站在這裡,身處在浪人的面前,不知道是什麼在支撐著少女來到這裡。有關魔獸與冒險者的一切,都本應該成為她揮之不去的夢魘。
“前些日子,謝謝你救了我,把我從魔獸的洞穴裡……”
少女帶著緊張的道謝讓浪人不為所動,就算她還有勇氣來到這裡讓浪人吃了一驚,也仍然改變不了他待人冰冷的態度。不然的話,浪人也就不會被全公會的人當做異類了。
“是嗎,所以你現在的目的是什麼?”
浪人說著默默地轉過頭,繼續檢視公告欄上的那些委託。少女聞言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她是真心地向對浪人表示感謝,但也有這一些其他的想法,然而這樣直接的質問未免顯得太過冷漠了。
“目的……我並沒有什麼目的。啊,也不能說是沒有,只是想像你表達謝意……”
“沒別的事我就要走了,我很忙。”
撕下其中公告欄上其中一張的委託,浪人轉向櫃檯走去準備提交,連看都沒有在看聖職者少女一眼。
“那個!請讓我加入您的隊伍。”
少女對著浪人離去的背影喊出了聲,被如此冷待的對待讓她慌了神。結果沒有控制住音量,導致工會內的一小部分人注意到了他們。
“隊伍?”
浪人微微回過頭用眼角的視線瞥向了少女,他還以為自己一直獨來獨往這件事,在工會里很出名來著。而且就算只是個新人菜鳥,也應該能在裝備上看出浪人的孤寂。
但是少女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就跟浪人所想的一樣,她直到現在也仍然害怕和魔獸有關的一切,每天夜裡都會因為在那個洞窟裡所生的事而無法入眠。而唯一能夠安撫她心中恐懼的,只有浪人當時再來救助自己的那道身影。
就算加入其他的隊伍,少女確信自己在見到魔獸時也仍然會害怕到無法動彈。但如果是在浪人的身邊,或許就能夠重新燃起自己失去色彩的那對眼瞳。
“我已經無法在回到神殿,只剩下繼續當冒險者這一條路。”
“我沒有組建隊伍的打算,你找別人吧。”
拒絕了少女的請求浪人繼續向櫃檯走去,他早就已經決定不在與任何人有著交際。這個世界已經讓他已經遭受太多了,沒有自甘墮落都已經算得上是了不起。就跟少女不信任他人一樣,浪人也無法再去信任誰,他甚至連個唯一都已經沒有了。
“請、請考慮一下,我會使用很多聖職者的技能。魔力也有著黃色的等級,絕對可以幫上您的忙。”
浪人突然被少女拽住了腰間外露的衣角,她的不依不饒讓浪人感到些許的難纏,少女或許意外的比外表看上去還要活潑。而且一激動起來說話的語和音量也控制不住,附近正在閒談的人都開始把視線轉移到了這邊。
“那邊怎麼了,是吵架?”
“……”
被人注意並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而且就算自己繼續無視和拒絕少女,她看起來也不會善罷甘休的樣子。畢竟少女為了等待浪人的出現,已經在工會連續坐了好幾天,這股執念可不是他一句話就能打了事的。
“你為什麼會想要跟我組隊?聖職者的話,應該不用擔心沒有隊伍能加入才對。”
浪人不情願地轉身面向少女,少女知道他頭盔下的臉現在肯定充滿了不耐煩,也為自己剛剛的失禮舉動而自責。
“那些人都不行,他們成為冒險者是為了錢,所以不行。但是您看起來似乎不一樣,不是為了錢財,而是為了別的什麼……”
少女聲音越來越小的言語充滿了不自信,她也不知道自己會這麼認為。明明自己和浪人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少女就是有那種感覺,儘管她說不出這種感覺究竟是什麼。
“……”
浪人沉默著沒有立刻回答,他會選擇當冒險者的主要原因確實並非錢財,因為早在這之前他就十分富裕。想要賺錢的話其實會有著其他更輕鬆的辦法,但他還是選擇了當冒險者這條路,只因是對魔獸的仇恨……
“那你為什麼又要當冒險者,難道不是因為錢嗎?”
“最開始……確實是這樣。”
少女說著眼神變得更加黯淡,她曾經歷過的那一切根本無法忘記,隨著每個夜晚的回想她心中的傷口都在加深。那種不會被遺忘的痛苦,總得洩在什麼東西身上。
“現在,我是因為仇恨。”
浪人聞言心中明顯動搖了一瞬,在這個瞬間兩人彼此找到了共同點。不同的經歷卻萌生了同樣的情感,只有憎恨想要連線人們的心靈是如此容易。
“……你都會些什麼?”
遲疑了一些的詢問讓少女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她本以為浪人會沉默肯定是沒戲了。
“那個,治癒和清晰術,還有解毒與魔力傳導。”
“次數呢?”
“極限的話,一種大概可以連續用上六次。”
“治癒清晰還有解毒嗎……應該用得上。”
浪人抵住下巴沉思了一會,女聖職者的能力讓他提起了些許的興趣,對於一個白瓷來說這已經是非常優秀的能力了。
“請問,這就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