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裡的羅芬戴爾(1 / 2)

“呃!”在地牢拐角負責巡邏的精靈士兵,出了苦悶的一聲。牆壁上被微弱燭火照亮的影子,在轉瞬之間便消失不見,彷彿是被什麼給吞噬了一般。

“敵襲嗎,到底是什麼人?!”牢房外的守衛叫喊著,在牢房內羅芬戴爾的注視下衝了出去。

“喂,怎麼了?”

羅芬戴爾從睡夢之中被驚醒,紅色的短捲上還掛著不少的乾草。單薄的囚衣從肩膀滑落下去,走光了她一側的肌膚。

“噗呃!”守衛被一拳擊中了腹部,他渾身乏力地跪倒在了上。

渾身穿著陳舊盔甲的冒險者,從牢房外的拐角緩緩走出,羅芬戴爾一眼就認出了他,亦或者說是認出了那頂頭盔。

畢竟害自己從一位高貴的守衛總隊長騎士,淪落到被關進只有乾草能為伍的這間牢房中的,就是他。

然而很明顯,浪人不惜強闖入自己僱主家地牢的原因,肯定不是來向自己道歉的。

“樣子真是變得悽慘了不少啊,真不像樣。”他說。浪人居高臨下地審視牢房裡的羅芬戴爾,別說道歉了,語氣中甚至還帶著一絲的藐視。

“你......來這裡到底是想做些什麼?”羅芬戴爾皺著眉頭問。雖然在黑暗中度過了許多時日,眼神裡的那股意志也未曾消退。

只是慶幸她現在身邊沒有一面鏡子,否則的話絕對無法接受,自己看上去到底有多麼狼狽。

“完成委託,有人僱我來救你。”浪人冷冷地說。同時從昏過去的守衛身上找到了鑰匙。

“是誰?”

“你沒必要知道,走了。”浪人說著便用鑰匙開啟了房門,羅芬戴爾卻突然上前重重地關上了門。

“我感謝你和你僱主的好意,但是很抱歉,我並不能離開這裡。”羅芬戴爾說。她的猶豫只持續了一瞬,然後再下定決心做出了這個決定,連考慮的時間都不允許給自己。

“什麼意思?”浪人有些不耐煩地問。他可不是來這裡郊遊的,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有人現地牢的異樣。

“種植的拉姆草被魔獸汙染,世界樹無法再向前線計程車兵們提供治癒藥水。毫無疑問其中會有人因此喪命,世界樹需要有個人來承擔這份罪責。”羅芬戴爾說著,轉回身一屁股坐在了乾草地上。背後緊緊靠著牢房的門,一副不打算打出牢房半步的意思。“我若是離開這間牢房,就肯定會有其他的人被找來頂罪。身為這座城市的守衛總隊長,我不能夠允許這種事情生。”

浪人聞言,握緊牢房柵欄的手更用力了幾分,堅硬的鋼鐵有些輕微地變形。

“守衛總隊長嗎......那種毫無意義的忠誠心,只會害你送命而已。”他儘量用著自己最大的耐心說。

“我肩負著對女王與子民們的信任,光是這份榮譽就足夠我獻上生命了,我並不指望你能夠理解。”

“......”

兩人間的氛圍突然變得無比沉寂,只有地牢牆壁上的赤紅魔核,在不斷活躍地跳動著火光。

“.......信賴嗎,真是笑死人了。”浪人突然如此說道。他漸漸失控的憤怒,正從話語當中不斷湧出。“你傾盡所有保護的子民與城市,現在正在合力把你推向處刑場。他們將所有的麻煩事都丟給了你,然後再一了百了地捨棄掉,以此來解決所有的麻煩。無論在名譽還是生命上,你都完全地被拋棄了,沒有人會認為你是個好人。一切都沒有任何的意義,說到底只不過是由你這個悲慘的傢伙,飾演了一場博人眼球的鬧劇而已。”

“給我閉嘴!”羅芬戴爾從牢房裡衝了出來,一把將浪人推倒在牆壁上,用手臂緊緊鎖住了他的喉嚨。“只為錢財而生的冒險者......你到底又能夠明白些什麼?!”

“這是事實,沒人能比我更加了解這點了。”浪人直面著羅芬戴爾答道,他的話語依舊毫不留情,兩人第一次看清了彼此雙目的顏色。“你所守護的那些子民,當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他們的心究竟能醜陋到什麼地步。當你有機會真正見到時,就會明白我是對的了。”

浪人對執迷不悟的羅芬戴爾感到憤怒,因為他在羅芬戴爾的身上看到了雷加的影子,那個自己還名叫雪諾時,異父異母的哥哥……還有自己過往的愚蠢,那個曾經抱著微弱的希望,試圖去守護人民,卻被所有人都無情捨棄了的天真自己。

浪人迫切地想讓羅芬戴爾改變,想讓她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所在。不想讓她再經歷一次自己所遭遇過的,可卻又矛盾地想讓她變得和自己一樣,希望能有個同感深受的人理解自己。

“確實如你所說,我或許只是一個被捨棄了的,不再被需要的人。”羅芬戴爾不願屈服地說。“但是,這當中的過程絕對不是沒有意義的。我的逝去,會讓世界樹重新過上安寧的日子,絕對不會有人忘記我,以及我做出這個選擇的原因!”

這樣的牢房根本關不住羅芬戴爾,如果她想的話,其實隨時都可以把鐵門拆開,然後大搖大擺地離開世界樹。光憑她現在能死死地壓制住浪人不動,就是比什麼都更有力的證據。

她明白達爾塔尼亞女王,是再給自己一個機會。不然的話,也不會只派這點護衛來進行看守。但羅芬戴爾最終還是決定留下,為了不讓世界樹傷得更加嚴重。

“我不知道你是經歷了什麼,才能夠說出這種彷彿被世界拋棄了的話,但是你要以為我和你一樣可就錯了......”羅芬戴爾說著緩緩鬆開了浪人,讓他脆弱的脖子能夠好好的再呼吸一次。“我一直以來的人生,並不全是伴隨著惡意度過的。有人會替我默哀和悲傷,也更有人會為了我而感到驕傲。就算他們不能再表面體現出來,我的心也能夠感覺的到!”羅芬戴爾用力敲打了一下自己的心臟,希望面前那副盔甲下遍體鱗傷的身體,也感受到些許自己心臟的炙熱,從而不再讓血液變得那麼寒冷。

“請你離開吧,我是不會離開這裡的。”羅芬戴爾轉過身說。她將被浪人打昏在地上計程車兵輕輕扶起,靜靜地安放在牆壁上檢視傷勢。他們曾經也都是自己的部下,擁有漫長生命的精靈們本就人數稀少,所以世界樹的他們幾乎熟識每一個人的名字。

“……那如果你現在的決定,會給世界樹帶來更大的災害,你也還是一定要留在這間牢房中嗎?”浪人突然在身後問。語氣又恢復了平時的那份冷淡,但仔細一聽卻又與剛才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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