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莉亞(1 / 2)

雪諾跟隨著博卡行走在漆黑的隧道內,他的手中得拿著火把照明才能看眼前的清路,這跟蛇妖族的特性有明顯的差別。

“我們要去哪裡?”雪諾跟在後面困惑地問。

“記錄歷史的地方,那裡會有你想要的答案。”博卡頭也不回地答。

他杵著柺杖緩慢地走在前面,雪諾望著他下腹扭曲前進的怪異蛇軀,事到如今還是覺得很難相信,自己會跟它們是同一種生物。

在趕往赤蛇村莊的途中,雪諾已經從塞雷婭的口中得知了有關蛇妖們的事情,以及知曉現在是競選女王的重要時期。但他卻並沒有因即將得知真相而感到高興,心中更多的……而是迷茫。

跟隨著博卡緩慢的步伐前進了許久,在雪諾的耐心完全消耗乾淨之前,兩人終於在一面寬闊的牆壁前停了下來。

“這是?”雪諾高舉起火把,眼神中帶著些許的驚訝問。

眼前的壁畫巨大到令人難以形容,上面描述著蛇妖族歷代女王的所有歷史。

“這些是……你的母親。”博卡淡淡地答道。

母親,雪諾一時間不是很能理解博卡的意思,因為壁畫上雕刻著無數條長蛇,它們一條連著一條,宛如被砍掉的樹輪般,環繞著把頭和上一條蛇的尾部連線在一起,宛如迷宮般令人暈眩。

“這上面所繪畫的蛇......一共有286條。”博卡抬起頭仰望著壁畫,眼神和語氣中都帶著對過往的懷念。“每當我們蛇妖選出新一任女王的時候,都會在蛇群的末端雕刻出一條新的蛇,以此來紀念她的存在。”

雪諾藉助著火把的光芒,仔細檢閱著壁畫上的每一條蛇。它們的身影被刻畫的栩栩如生,每一雙蛇眼都彷彿在注視著自己,就好像它們如今還活著一樣。在雪諾觀察著它們的同時,蛇群也在目不轉睛地緊盯著他。

“這個為什麼被刮掉了?”雪諾突然疑問道。他在蛇輪圖的末端,找到了一條被抹消掉了軀體的蛇,但姑且還是能從中看出一些痕跡。

博卡聞言表情變得有些沒落,他伸出手掌輕撫著那粗糙模糊的刮痕,當年消除掉這條蛇痕跡的人就是他。

“她的名字叫塞西莉亞,所屬白蛇族。”博卡充滿遺憾地搖頭嘆息說。“本來的話......當今的女王應該是她的。”

“生了什麼?”雪諾問。

“當年她與現任的女王娜露絲爭奪女王之位,這本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鬥,所有人都堅信塞西莉亞會贏。”博卡當初也是深信不疑地其中一員,但後來生的事情卻令所有人事與願違,沒人能料到最後的結果會是如此。“塞西莉亞確實贏了,但她其實卻並不希望成為女王,她沒有選擇吞噬掉娜露絲。而是謀殺了上任的女王,在奪走她一半的力量之後,便離開了魔物之森拋棄了蛇妖一族,連同她本該身為女王的使命一起……”

雪諾彷彿踩到了博卡接下來要說什麼,他尖銳的蛇瞳因震驚開始微微收縮,呆愣的表情像是一個嚇壞了的孩子。

“我們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裡,直到你今天出現在這裡。”博卡說著把視線轉到了雪諾的臉上,當他摘下面具的那一刻,博卡有那麼個瞬間把他錯認成了塞西莉亞。“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你跟賽西莉婭長得太像了,你毫無疑問肯定是她的兒子。”

“……”

雪諾終於在今天得知了自己的身世,然而他現在卻不知道……自己到底該露出什麼表情。

心中完全沒有任何的喜悅感浮現,甚至倒不如說雪諾的心情沒有任何變化。他冷漠地對自己的母親毫不關心,雪諾早就從卡奧的口中得知,自己是蛇的子嗣。他來到這裡的原因,無非只是想知道她的名字而已。

“你的母親如今在哪,她還好嗎?”博卡心懷懷揣著期待地問。

“她應該是已經死了,我從記事開始就從沒見過她,我是被獸人給撫養長大的。”雪諾十分直白地答。

“哦……怎麼會是這樣。”柺杖被博卡顫抖地丟到了地上,他的一張老臉看上去顯得悲痛欲絕。“塞西莉亞,你真的是犯了個不可挽回的錯誤啊……哎……”

“你在說什麼?”

“我們蛇妖一族擁有特別的力量,那就是透過吞噬掉他人體內的魔力,以此來強化自身。”博卡解釋說。

蛇妖族們很強大,所有的年長者在即將瀕死的時候,都會讓自己的子嗣或友人吃掉自己,成為他們的一部分,換一種方式繼續存活下去。

“透過這種方法,強者的力量可以永遠地傳遞下去,這也是女王之所以會如此強大的原因。”博卡說著再次沮喪地搖了搖頭。“但是既然塞西莉亞現在已經死了……就代表她那半份的力量永遠消失了,過往歷代女王的心血損失了一半。”

雪諾聞言欲言又止地張開了嘴唇,但最終還是沒有告知博卡真相。他應該不會想知道的……塞西莉亞身為女王所獲得的魔力,如今正滋潤著南漠峽谷之城的子民們。

“你剛才說,她連同身為女王的使命一起捨棄掉了,那個女王的使命是什麼?”他問。“既然女王的力量如此強大,那為什麼你們的種族還會遭受到冒險者的欺壓?”

這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就算雪諾成為冒險者還不到一年的時間,但他也沒少在公告欄上,看到那些狩獵蛇妖委託。

“……我們不能引起那些人類的注意,它們當中的大多數人都渴求力量。”博卡有些遲疑地答。雖然雪諾是塞西莉亞的兒子,但他畢竟從未在這裡生活過哪怕一天,他是個擁有蛇妖血統的外鄉人。

“你們是想藏起什麼東西,那到底是什麼?”雪諾察覺到了他外露出來的顧慮。

“……地母之神用來修復世界的六顆原石之一,生物寶石。”

“那是什麼?”

博卡的雙眼中突然多了一份莊重與嚴肅,他自打出生的時候開始,就和其他的赤蛇們與眾不同。他的職責並非是成為戰士,而是一個記錄歷史的筆者。就算所有人都在嘲笑譏諷他,博卡也必須永遠都保持嚴肅地對待此事。

“那是死去神明的力量,地母神將它分為了六份,用來重建被神明之間的爭鬥所毀滅的世界。”

雪諾聞言覺得這有些難以置信,身為帝國人的他從未聽說過這種事情。而任何描述歷史的書本上,也都未記載過有關原石的傳說。

而一個多年與族群躲在叢林之中,過著躲避冒險者生活的蛇妖,竟然告訴自己世上有這種東西存在,雪諾毫無疑問心中是帶著懷疑的。

“那個原石現在在哪裡?”他問。

“我不知道。”博卡搖了搖頭答。雪諾對於這個回應並不感到吃驚。“記錄原石位置的石板,在很久以前就被人給破壞了。沒人知道兇手是誰,原石的位置從此也下落不明。但我覺得應該就在這片魔物之森裡……不然的話我們的先祖們,不會如此堅持地要鎮守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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