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不到日光的世界(1 / 2)

必須得有人來代替她,成為新的母親和容器。歐麗一遍又一遍,在腦海中回想著這個殘酷的現實。

這根本就不講理,無論對歐麗還是塞拉芙爾來講。諾亞給出的選擇和話語都很過分,他也知道,但是這沒有辦法。

塞拉芙爾和歐麗之中,必須得選出來一個,成為新的母親承受永恆被束縛的痛楚......

“塞拉芙爾!”歐麗呼喚著轉身來到一處斷崖的山洞外,水晶球標記著塞拉芙爾的位置就在這裡面。她從來都是個堅強的孩子,但現如今也被擊潰了心靈。

只能夠將自己藏進黑暗之中......希望誰都找不到自己......

“塞拉芙爾......”歐麗再度輕聲呼喚著她妹妹的名字,微弱的迴音一遍又一遍在山洞之中徘徊。

狹窄無比的洞窟,對她們蜂妖來說並不友善,悠長黑暗的狹窄空間,讓她只能縮起拍翅膀一點點穿過。

“我知道你在,快點回來吧。”憑藉著手中水晶球的微弱光芒,歐麗勉強看清了深處之中那個模糊的輪廓。

“歐麗姐......”塞拉芙爾捲縮起來了自己的身體,躲在洞窟內的角落處,停不下來的掩面痛哭。

“抱歉,讓你聽到了那些話。姐姐我是不會讓你成為母親的,所以回來吧......好嗎?”歐麗試探著勸說道。緩緩地來到塞拉芙爾的面前,伸出手輕撫她粉色的頭。

“我只是......好害怕......”塞拉芙爾哭嚷著說。“卡莉娜姐和菲兒貝德姐都不在了,家也被怪物們毀了。小個子們......也被殺死了好多。大家都被怪物吃掉了啊......”

塞拉芙爾哭聲的迴音,在洞窟內不斷徘徊。聽上去是如此地滲人,淒厲到每一聲都像是一把刀子,在歐麗的心上劃開。

“......我知道,你一直在忍耐。為了讓小個子們忘記恐怖的事情,強迫自己一直保持笑容。對不起,姐姐本該在更多在乎你一些的。”歐麗說著敞開懷抱,抱住了塞拉芙爾顫抖的身體。“我們回去吧,你不用再去擔心那些複雜的事情。姐姐會替你打理好一切的,好嗎?”

成為母親意味著要被永久囚禁起來,沒人會想要變成那樣。但已經無奈地決定犧牲掉自己,為了讓塞拉芙爾和僅存的幼蜂們不在經受苦難。

“來,我們回去吧。”歐麗說著牽起塞拉芙爾的手,就像母親引領著自己哭泣的孩子一般,帶著塞拉芙爾朝山洞外走去。

天空中的太陽,被不知正體的東西所侵蝕,魔物之森陷入了永不見天日的黑暗之中。大地完美地被分隔開來了一條線,一半仍然沐浴著溫暖明亮的日光,另一半則黑暗無比且潮溼。

歐麗牽著塞拉芙爾站在山洞口,外面的世界比起完全的黑暗,姑且還有一點的光亮。因為光明分界線的另一邊就在不遠處,多少還是有些許的餘光傳遞到了這裡。

現在本該是清晨的白天,世界卻就跟月光明亮的夜晚一般。

“呀啊!”歐麗剛牽著塞拉芙爾離開山洞,塞拉芙爾就出了一聲慘叫,猛地甩開了歐麗的手掌。

“塞拉芙爾?”歐麗回過頭,現塞拉芙爾的身體冒起了青煙,就跟快要被點燃的木柴一樣。

離開了山洞藉著餘光她才終於看清,塞拉芙爾現在的外貌。

怪異的黑色條紋,覆蓋在她半邊的臉頰上。漆黑的雙眼變得空洞無比,那張寫滿驚恐與畏懼的臉上,流下的眼淚一直都是鮮紅色的。

“這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會?!”歐麗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只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塞拉芙爾就徹底變成了其他的......東西。

“剛才逃走的時候......我踏進了黑色的那一邊......”塞拉芙爾止不住自己血淚地說著,頭已經開始燃起了微弱的火星。“心裡一直想著姐姐你好過分,等回過神來的時候身體就......”

“黑色的那一邊?你在指什麼......”歐麗疑問道。但順著塞拉芙爾的視線,她很快就明白了。

她是指太陽被遮擋,照射不到光芒的那片世界。不僅僅是光明被奪走這麼簡單,如果待在這片黑暗之下,心靈也會變得更加容易墮落。

塞拉芙爾在悲痛之時進入了這邊,她心中的悲傷被放大了數倍。在她自己沒有察覺的時候,轉而變成憎恨,染上了混沌的魔力。

“找......找點什麼遮一下,現在姑且先回去......”歐麗驚慌失措地說道。此刻她的心中混亂極了,但還是儘量讓自己保持鎮定。

她很清楚一旦染上混沌,就再也變不回去曾經的人類了。但塞拉芙爾不該變成這樣,兩人只不過是分離了幾分鐘而已,無法相信自己就這麼失去了她。

“已經......來不及了吧?”塞拉芙爾望著歐麗絕望的表情說。她知道一切都已經完了,感受著身體被日光灼燒的痛苦,只有轉身逃進那漆黑的洞窟內,才能夠不繼續忍受下去。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歐麗姐。”塞拉芙爾不斷哭泣著道歉,一點點後退著迴歸到黑暗之中。她已經永遠,都無法在回到歐麗與小個子們的身邊了。

“塞拉芙爾,等一下!”歐麗上前想挽留下她,但迎面襲來的混沌魔力,卻將歐麗強行隔絕開在了山洞外。

塞拉芙爾的身體徹底消失在了黑暗中,只剩下她一邊哭著一邊訴說的聲音。

“我不是故意的,我並沒有那個意思的......但是......”塞拉芙爾哭泣的嗓音,突然間變得冰冷了起來。“這份憎恨你的心情......我卻無論如何都抑制不下來。”

歐麗呆愣地漂浮在山洞外面,直到現在也還是沒有完全緩過神來。

因為失去的實在是太快了,心中反而沒有什麼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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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蛇的蛇窟外,一道纖細的慘白色身影,站在錯亂岩石形成的山腳下。她沐浴在完全地黑暗之中,雖然這裡被黑暗覆蓋,但那雙鮮紅色的蛇瞳,仍然能在黑暗中看清一切事物。

“什麼人?!”兩名蛇妖手持著長槍從山洞中衝出,他們敏銳的五感探知到了外來者。

“竟敢拿武器對著我,你們是想死嗎?”艾希冷淡地歪起頭問兩人。

看上去較弱無比的身體,卻散著滲人心扉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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