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第二次的交換(1 / 2)

襲來的微涼冷風吹過他的額頭,嬌小的身軀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漆黑到可以掩蓋烏雲的巨大身軀,則在默默地替他遮擋著雨水。

斷掉一半的戰艦被佈滿吸盤的觸手卷起,它可能是想盡可能的溫柔一些,但對於船上那些渺小的人來說,被像玩具一樣在空中甩動還是太過粗暴了。

“哦呀,哦呀。這可真是令人吃驚,如果用那傢伙用來做章魚燒,應該能賣上個2o年吧。”

在港口的高處,巨大鐘表附近的某一處漆黑角落,只有空中時不時落下的閃電能現他的影子。鐮刀樣式的鉤鎖緊緊地插進了牆壁,結實的繩索纏住了他的腰肢。卡羅爾倒掛在高處的牆壁之上穩定自如,絲毫不受風雨的影響。不清楚他是怎麼爬的那麼高的,但他似乎並沒有干預面前這幅場景的意思,只是躲在那陰暗的高處默默注視著正在生的一切。

轟的一聲觸手鬆開了戰艦,沉重的廢木砸到港口的岸上。腦袋長滿貝殼的畸形烏賊瞪著六隻血色的尖銳大眼,令人恐懼的遮天體型醜陋無比,卻還散著一種無形的威懾力。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來自深海,無論世上什麼樣的詞語,都無法形容其可怕程度的怪物。現如今正老老實實地舉起觸手,彎曲著讓藍塞爾站在上面替他遮擋風雨。

“……那邊,是什麼?這種熟悉的感覺。”

從港口望向突然傳來異樣感的南方,藍賽爾那早已不在純真的深邃眼瞳,充斥著常人無法理解的智慧與遠見。自從第一次聽到那道來自大海的聲音,他沉睡已久的靈魂就開始在慢慢覺醒了,他仍然還是之前的那個藍塞爾,只不過是……變得成熟了許多。

南方所傳遞過來的感覺是那麼熟悉,就連這充滿魔力的冷風,自己好像也曾在何時不止一次的體驗過。然而自己就是想不來這究竟是在哪裡,什麼時候。就好像這是已經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藍賽……爾……”

被搬到地板的戰艦上,託曼和莫娜與雷文三人互相依靠在甲板的角落。莫娜和雷文都因為之前的衝擊,撞上甲板昏了過去,只有託曼一個人勉勉強強還保留著意識。但對於現在所生的狀況來看,或許還不如跟他們一起昏過去會比較好,至少這樣自己就感受不到來自骨折的疼痛了。

“對不起,我必須要走了。”

即將離別的話語總是顯得有些悲傷,尤其是在這麼一個令人心情感到低落的雨天。藍賽爾的言語和年幼的表情間都充滿了無奈,多年相處的日子自然讓他捨不得離開,但是他必須要走才行,這裡並不屬於他。

“再見,託曼哥。”

最後看了託曼疑惑的表情一眼,藍賽爾無情地轉過了身子,用細微倒幾乎被雨聲掩蓋住的聲音告別。

“再見,雷文。再見,莫娜姐。”

“等等……”

不願意就這麼讓蘭塞爾離去,託曼拖著身體想要阻止。但面對眼前的這隻蒼天巨獸,殘破不堪又弱小的自己,究竟又做的了什麼呢。

“蘭……呃!”

胸口傳來的疼痛感逼著託曼跪倒在了地上,深海的怪物開始拖動身體慢慢重新潛入水下,那種體型光是移動都會蕩起把人捲走的浪花。蘭塞爾站在它的觸手上最終也潛入了水底,隱藏起自己的身軀在海面形成一股水流。獵人直徑離開了這裝滿獵物的宏偉牢籠,整個港口就留下了託曼唯一一個還清醒的人……

“可惡,到底是怎麼回事……”

無力地重新靠倒在甲板的角落,那個醜陋的烏賊離開後,港口瞬間變得輕鬆了許多。不過他們仍然還在淋著不小的雨,而且遠處那不知哪裡傳來的寒風,也自地讓人渾身顫抖。靜靜回思著剛才所生的一切,簡直就像做夢一樣令人不敢相信。然而打在身上的雨點和眼前的廢墟,都在告誡著他現實是如此的真實。

藍塞爾是託曼和父親,曾經一起收養的棄嬰。他那時只不過還是個跟愛莉一樣的嬰兒,既弱小又無助地被人拋棄在了神殿的大門口,就跟其他被捨棄的孩子一樣。為了把他養育長大,託曼姑且也算的上是半個父親,還曾以為沒誰比自己和莫娜要更加的瞭解他。明明本來應該是這樣的……然而如今他卻突然扔下我們,自己一個人不知道去了何處。最後的結局和分別就這麼突然嗎……

“嗯?”

破裂的戰艦響起了木板被折斷的聲音,託曼抬起頭看向了半個戰艦盡頭的斷口處,正有什麼人正在從下往上爬來。是剛才落難的倖存者?但是為什麼不直接離開,還要爬到這個已經損壞了的甲板上。如果說這甲板上還有什麼具有意義的東西的話……

“目的是我們……”

託曼的臉色變得難看,扶住旁邊的木桶從甲板上站起。又是哪個圖謀不軌計程車兵嗎,還是說隱藏在角落裡觀察這一切的某個陰暗人物。到底會有什麼目的,我們只是想普通的生活而已,到底為什麼會遇到這麼多的麻煩。

託曼的大腦一刻不停的思考著,對方的身份與目的,還有應對敵人的方法。要逃跑嗎?但是自己這個樣子連力氣都使不上,更何況還要帶著雷文和莫娜,就算自己沒有受傷也都搬不動他們兩個。還是說要藏起來?但是在這連船屋都被毀了的光滑甲板上,根本哪裡都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隨著攀爬聲越來越近,託曼默默走到甲板的另一旁,拿起了士兵掉在地上的那把沉重的長劍,用從來沒揮過劍的雙手擺出劍士一般的架勢。逃也逃不掉躲也沒有地方能躲,現在唯一的選擇就只有戰鬥了。如果運氣好敵人只有一個的話……自己或許能和他同歸於盡。

分不清是雨水還是緊張的汗水,聚集的水滴從託曼的臉頰滑下。告訴自己不能害怕,現在還能保護莫娜和雷文的,就只有自己。藍賽爾如今都已經不在了,無論如何都不能在失去他們。

“!”

攀爬者的手章終於抵達了甲板,微微低語的聲音猶如詛咒,不斷束搏著他那已經扭曲的靈魂與毀壞了的身體,就算自己死去,但心中的那份恐怖的執念仍然不會消散,他本人或許並沒有這麼強大的意志力,然而這由不得他自己來決定。

“堂兄說了……要守在這裡……殺掉那個女孩……”

望著爬上甲板的那扭曲的身影,託曼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什麼?!”

胸膛曾經被長劍刺穿的傷口,仍然還清晰可見的暴露在外面。本來應該早就死去的萊曼,又重新復活回到了這裡。他可以說是託曼在這個世界,最不想在看到的人。然而名為現實的神明,卻總要如此殘酷地打擊他,甚至不惜讓一個必死和該死的人重新復活。

“你怎麼還沒死?”

沒有回應託曼吃驚的疑問,萊曼的腰好像斷了一般的向前扭曲。邁著那不穩的腳步,一步步地向託曼逼近。無神的眼瞳猶如真的死了一般,搖晃地身子像一個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但嘴裡卻還仍然默默唸叨著,別人對他對他下達過的指令。與其說他是一具死屍,現在的萊曼到更像是一個……奴隸。

“一定要守在這裡……”

“喂,別過來!你到底對我們有什麼怨恨啊?!”

託曼忍著傳來的疼痛,對著逼近的萊曼舉起了劍。他不明白到底是為了什麼,以至於這傢伙不惜從地獄爬回來,也要拖著自己一起,你就那麼憎恨我們嗎?只是為了那個提利爾家的榮譽,就真的值得你為此付出這麼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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