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汙點嗎……你也是個倒黴的傢伙吶。”船長無奈地說。然後從羽毛椅上站起了身。“好吧,我相信你。”
他話音落下站起了身,邁著清脆的腳步聲,來到垂下腦袋的安妮面前。拔出佩戴在腰間入鞘的彎刀,他一刀劈開繩索,讓安妮被勒到痛的手臂得到了解放。
安妮抬起頭,大海色的寶石耳墜閃爍出晶瑩的光芒。藍色的纖細馬尾繞過肩膀,從前面一直流淌到他的腰間。盾牌樣式的眼罩遮擋住了右邊的視線,只留下了一隻淡紫色的眼睛與安妮對視。
他看上去只比安妮年長個一兩歲,身穿著藍白相見的乾淨衣服,年輕整潔的容貌露出淡淡地微笑。
“請允許我介紹一下自己,我的名字叫斯蒂安。如你所見,是這幫野蠻傢伙的船長,也是這片海域的海盜頭子。很榮幸能夠見到您,並和您一起做筆生意,安妮-提利爾小姐。”他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一手敞開,對安妮行了一個標準的禮儀。
“這是貴族的禮儀,你從哪裡學到的?”安妮不解地問。
“只是裝模作樣而已,我還擔心自己學的不像呢?”斯蒂安聳了聳肩膀答道。
安妮不喜歡他這隨性的態度和那淡淡地微笑,但至少跟周圍的那些傢伙們比起來,這個人看上去要乾淨多了。
“契約現在就達成了,斯蒂安。”安妮站起身伸出手。斯蒂安保持著臉上的笑容,在所有海盜們的注視下,握住了那張嬌小柔軟的手掌。
戰艦底層,託曼與布蕾妮仍然還被關在鐵籠內。身上全部的武器都被奪走,兩人背對著被繩索緊緊捆綁住,緩慢地坐在草地上等待著時間的流逝。
布蕾妮心神不安,她望著牢籠外牆壁上亮的檯燈,心緒就跟裡面舞動的火光一樣混亂。
“......他們會幹什麼?”布蕾妮回過頭問託曼。他這一會變得異常安靜,這不像是這個話癆會有的性格。
“你睡著了?”布蕾妮再一次問道。
“嗯?你說了什麼嗎?”託曼這才有了回應,他彷彿是真的是睡著了。
“你說過他們會......”布蕾妮遲疑地說。那後半句的不雅之詞,她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但託曼理解了她的意思。
“也許吧......你想問什麼?”託曼用憐憫地語氣答。
“就是問我剛才的問題。”
託曼聞言一愣,他回過頭與布蕾妮的側顏對視,為了理解她的意思從而花了一點時間。
“等等,你的意思難道是說......”託曼的表情逐漸變得震驚了起來。“你從來都沒有......?”
布蕾妮沉默著點了點頭,抑制不住臉上浮現出的尷尬。
“這怎麼可能?”託曼困惑無比地質問道。
“怎麼了,這很奇怪嗎?”布蕾妮有些惱怒。
“可你都多少歲了啊?”
“34。”
“你都成年2o年了,怎麼可能還沒經驗?”
“我一直在履行我的職責保護夫人和小姐,這你有什麼好驚訝的?”布蕾妮義正言辭地反駁道。
“......我的老天爺啊,這當然值得驚訝了。我遊歷過整個帝國,就沒見過像你這麼......死板的女人。”託曼感到誇張地搖了搖頭。“真不敢相信。我要是你,寧可被一刀捅穿心臟,也絕不過這種毫無樂趣的生活。”
“......”布蕾妮不想在跟託曼說話,心想他這點就是令人討厭。從十幾年前開始就沒變過,真不明白夫人為什麼會喜歡這種人。
“你好歹有過喜歡的男人吧?”託曼接著問。布蕾妮沉默著懶得理他。“沒有?那難道是女人?說實話這如果是真的,我並不會感到驚訝。”
“閉上你的嘴,問你問題就是個錯誤。”布蕾妮不耐煩地說。她用力抬起腦袋,撞擊託曼的後腦,希望他能就這麼暈過去。但託曼沒有。
“就隨便說一個,我又不會嘲笑你。你要是連喜歡的人都沒有,就真的不能算是正常人了,你明白這問題到底有多嚴重嗎?”
他對這事是不打算善罷甘休了,布蕾妮現在真的恨不得一劍殺了他。
“......他的名字叫史坦尼斯,我們是同一個騎士學院的學生。”布蕾妮無可奈何地說。
“好的開始,敞開心扉也沒多難,對吧?”託曼聞言立即點頭附和道。“多說說細節,你是怎麼迷戀上他的?”
“我才沒有迷戀上他,我只是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人。”布蕾妮答。
“行吧,那他這個人哪裡不錯?”
“史坦尼斯是一名優秀的劍士,學院裡沒有任何人是他的對手。但就算如此,他也沒有其他貴族那般傲慢的態度,對待貧民窟出身的我也一直都很謙遜。”布蕾妮低下頭回憶道。“我和他曾是一個騎士隊的同伴,我是他的副隊長。”
“然後呢?”託曼問。
“沒了。”
“就這樣?”
“那你還想聽什麼?”布蕾妮不耐煩地反駁道。託曼白了她一眼。布蕾妮這輩子都沒有什麼機遇可言,她偶爾會想起的也就只有遺憾而已。“......我本有機會留在王都跟他一起晉升,但我為了夫人回到了艾爾因洛特,而我也並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託曼把身體往後靠了靠,無奈地在布蕾妮耳邊低語“我並不是想要譴責你,但有時候對自己過於嚴格,在外人看來也是一種傲慢。你對自己刻苦刁難了十幾年,但最後還不是變成了現在這樣。適當的放鬆,你也許就能學會微笑了也說不定。”
“怎麼做?”布蕾妮不解道。
“這個嘛......比如說就先從學會飲酒開始吧。”
託曼話音剛落,牢房的木門被人一腳踹開,數名錶情並不友善的海盜衝了進來。
“把那女人放出來。”領頭的刀疤臉男人對守衛說。
布蕾妮的表情變得慌張,她一生中最糟糕的噩夢要來臨了。
“拜託,你們能對她溫柔一點嗎,她可還從來沒有過經驗。”託曼請求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