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鷲上的兩人(1 / 2)

天空中下著漆黑色的雨水,一聲驚雷從遠方的烏雲中閃過。羅夏乘坐在獅鷲的背上,感受著雨水從臉頰上劃過的感覺。他熟悉這場黑色的雨水,不只是習慣了類似的這種場景而已。曾經在很久之前,羅夏便體驗到過這種混亂的地獄。

“沒想到你還有這種使魔,有些太不符合常理了。”佐蘭在羅夏的身後說道。“你明明是戰鬥法師,卻也能夠召喚使魔,這也跟你那離奇的身世有關嗎?”

他單膝跪在羅夏的身後,為了不被甩下去儘量壓低自己的身體。

“這並非是與我簽訂契約的使魔,而是我曾經部下一個傭兵的。雖然現在她已經去世了,但這獅鷲仍然不願意離開,大概是已經習慣與人類相處了吧。”羅夏淡淡地答道。獅鷲彷彿也聽懂了他的話語,出尖銳的一聲答應。

“......不被束縛的野獸是危險的,你最好多注意一些。”佐蘭皺著眉頭提醒道。得知這獅鷲並非羅夏的使魔,他心中開始產生陣陣的危機感。雖然現在才有這種擔心,已經晚了來著。

“怎麼?在害怕嗎?”羅夏聞言回過頭看向佐蘭,希望能從他的臉上找點一點懦弱。不過就算真的找到了,羅夏知道自己也只會感覺到失望。

“只是陳述事實而已,獸性無法被控制,所以很危險。”佐蘭神情嚴肅敵意答道。他這樣一來,反而讓羅夏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獸性嗎......但是在我看來,人要遠比獸或惡魔可怕得多。”羅夏轉回過頭去繼續望向遠方,深有感觸地不經長嘆了一聲。

生活在繁華都市艾爾因洛特的佐蘭,常年都和森林與野獸無緣。他無法理解羅夏話語的含義,雖然在艾爾因洛特的海域深處,也有不少生活在深淵之中的怪物,但那些都是無法被馴服,甚至與其簽訂契約,最狂野的和兇殘的野獸。所以在他的印象之中,野獸永遠都是野獸,魔族也永遠都只會是魔族。

並非是佐蘭對於他們抱有仇恨或血債,只是在被學者教會書寫第一個字時,帝國對魔族長達數千年的偏見,就被強灌輸到了佐蘭的腦海當中。

還從未親眼見到過,心中就已經開始浮現出恨意了。只有用這種洗腦般的方法,所教育出來的新一代們,才能繼續幫前輩們填滿戰場上的屍坑。

“說起來,現在的你感覺又是如何?”羅夏回過頭接著問。“逐漸接近混沌的使者,你就沒有什麼感覺嗎?”

佐蘭的體內,仍然留有混沌使者的魔力。雖然與諾亞簽訂了契約,讓他得以保留了人性。但是到底最後會變成什麼樣,那是誰都無法預料的。

“我不知道奇怪的感覺是什麼樣,因為我本身就很奇怪......”佐蘭望著自己的手掌冷冷地說道。他感覺不到任何的溫暖,只有大量的冰冷感。“我已經快喪失了對知覺好壞的判斷力,就算被火灼燒的時候也是,身體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但是現在淋著雨水,至少這讓我感覺沒那麼壞......”

羅夏聞言沉默了一會,不知道該怎麼讓自己的話語,聽上會盡量顯得滅有敵意。但是仔細地想了一想,這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塞雷婭似乎很看好你,他在你身上看到了希望。多年以來,她一直在追尋人類,與森林之中那些不被承認的種族,雙方和平共處的方法。以及......塞雷婭同時也盼望著,能治癒被混沌感染之人的方法。”羅夏的語氣聽上去顯得萬般無奈,他似乎並不看好塞雷婭的理念與願望,但就算如此也還是想去幫她。

“那她應該要失望了,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被治癒了。而且現在的這種狀態......或許死了我還能夠輕鬆一些。”佐蘭淡淡地嘆息了一聲,皺起自己的眉頭。現在這種半死不活狀態下的身體,對很多事情的感觸也都漸漸變淡了。

“我也這麼想。”羅夏接著說。“但是既然塞雷婭覺得你有價值,那麼就請你不要辜負她的期待。雖然她的願望,龐大到看可以說是不切實際,但是人們活在當下這種殘酷的世界,塞雷婭這份美好的願望......才顯得尤為可貴。”

佐蘭聞言默默地盯著羅夏的背影,雖然他話是這麼說,聽上去好似只是為了大義與理想,但佐蘭卻從中聽出了一點其他的意思。

“你愛她。”佐蘭思考了一會,然後後沒有疑問地說道。

羅夏聞言渾身一顫,搞不明白佐蘭為什麼,會突然把話題跳躍到這種事情上。

“你在說什麼?”他再次回過頭,表情暖味不清地問。

“你的話語聽上去有這個意思。”佐蘭淡淡地答。

“能聽得出來才有鬼,你難道會讀心?”

“不是嗎?”

“我,沒有回答你的必要。”羅夏說罷轉回過頭,不想在跟佐蘭交談。

“我辜負了......每個我愛過的人。”佐蘭低下頭後突然說。本以為自己的感情已經淡化,眼神中卻還是流露出了明顯的落寞。“無論是夫人還是瑪格麗小姐,我都讓她們失望了......我祝願你,能夠跟我不一樣。”

羅夏沒有回頭,他也不知道現在該怎麼回答。思索了既不漫長也不短暫的一小會,最終能說出口的,也就只有不過兩個字。

“謝謝。”

就在兩人談話的這段時間,獅鷲已經帶著他們前行了數千裡之遠。

下雨天騎馬的傭兵們,不好在森林中前進。而法比安的使魔,蝶妖,也同樣無法在這樣的天氣下,進行像這樣遠距離的飛行。

只有適應性頑強的獅鷲,可以承載它們在雨天翱翔在空中。不過就算如此,光是兩人也已經是極限。

塞雷婭得留下治療受傷的傭兵,她是唯一懂得醫療手段的人,畢竟曾經也是一名聖職者。而戴維,則表示他更喜歡自己一個人去探險。

穿過眼前一片越加變得濃厚的烏雲,羅夏與佐蘭都不經捂住了自己的雙眼。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只有耳邊喧囂的風聲在作怪。

“——!”突然響起一陣怪異的尖叫聲,兩人都在瞬間同時感覺到不對勁。彼此各自拔出背後的刀與腰間的劍,聚集的兩股狂風猛地從劍身上擴散開來。

兩股圓環在高空中擴散開來,黑色的雲朵被毫不保留地驅散,羅夏與佐蘭的視野,瞬間變得遼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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