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回家(1 / 2)

“到底還有多長?我走了究竟有多久?佐蘭他現在到底又怎麼樣了?”諾亞數不清到底是第幾次,問自己這個問題。只是飛行在這由鋼鐵製成的橋樑上方,漫無目的地緩緩前進,感覺自己彷彿從未踏出一步。

這裡的構造無論看上幾次,都還是怪異到讓人覺得異常。每一塊牆壁,都像是被精緻加工過的觀賞品,硬度和紋理都細節到難以令人想象。而諾亞所行走的這條路,至少單從規模上看去,更像是一座寬敞的大橋,而且細節之中的紋理,還在閃亮著有規則的白光,為諾亞前進的道路提供了照明。

四周淨是幽藍色的熒光,雖然算不上明亮但也並不黑暗。諾亞很不想承認,自己現在有這種感覺,尤其是在這麼著急的時候。但蟲帝體內的空間,看上去要很幽美,同時也出乎意料的平靜。唯一沒有真正令人失望的地方,就是這裡的空間,確實有諾亞所想象中的那般巨大。大到永遠抵達不到橋樑的盡頭,大到看不透橋樑兩側下的無盡深淵。

他在與佐蘭兵分兩路,各自朝著不同的一方前進,這樣做或許很危險,但他們也沒有其他的選擇。魔力的連線已經斷了,兩人感受不到彼此的存在。雙眼陷入完全的黑暗之中,都對前方的道路一無所知。

但是現在真正令諾亞感到在意的,是在如此巨大的空間之中,卻完全感受不到哪怕只是一點,魔力的存在。

無論世界萬物,無論你身處在哪裡的何處,都肯定伴隨著些許的魔力。甚至可以說是如果沒有魔力存在的地方,大地會無法生長出綠草,種下的花朵也不會盛開,世界將變成無法供人生存的廢土之地,會比最難以生存的沙漠,還要嚴峻許多。

這也許就是為什麼蟲帝的體內,只有無限多鋼鐵的原因。而且說到底也很奇怪,這些蟲子諾亞從最一開始,就沒從它們身上感覺到有魔力存在過。雖然像是擁有意識的存在,但仍然麻木到宛如木偶。如果失去了蟲帝的指揮,它們甚至連生物的本能,吃然後活下去的想法......都不會產生。

這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活的生物,當諾亞終於有時間能靜下來好好想一想之後,才總算注意到事情的不對勁。

“!”一扇看上去大到誇張的門,比任何宮殿的門都要巨大,甚至可以穿過一條巨龍。諾亞有些擔心,小心地伸出手觸碰門的表面,冰涼如極冰的涼意嚇到了他一下。

“嗚......打不開!”用盡沒有多少力量的雙手去推門,諾亞很快就放棄了使用蠻力。轉而驅使風的魔法,然而門扉仍然紋絲不動。如果可以的話,諾亞真希望能把這上面的一部分,拆下來當做盾牌使用,肯定會相當的便利。

“又要用火焰一點點來燒嗎......”其他屬性的魔法,似乎也起不了作用的樣子。

諾亞苦惱地嘆息了一聲,這才不過是遇到的第一扇門,如果門之後要有更多的話,那麼到底會浪費掉多少的時間?

將火焰的魔力聚集在手心之中,在溫度上升的兩秒內,原本幽藍色的寂靜世界,突然變成了代表危險的鮮紅色。但這並非是因為諾亞的火焰,而是周圍的空間,自主地生了變化。然後緊接著的,還有一陣悠長且震耳,聽上去不像是任何野獸的尖叫,卻十分淒厲的警告聲響。

“現高危險能量體——安全程式啟動——對可能造成本艦傷損的威脅因素——立即排除”

“唉?!誰在說說話?”諾亞聞聲茫然地看向四周,分不清剛才的聲音,到底是從哪個方向傳來。明明四周除了自己之外,沒有任何人的身影。

可是心中不斷浮現出一種怪異的感覺,彷彿自己在被什麼東西所注視著,不單單是自己的外貌暴露在了對方眼中,就連內在與心靈,都像是被看穿了一般的令人畏懼。

難道是用了隱形的魔法?但這聲音聽上去也不像是人類,雖然能分辨出是一位女性,但是話語中卻絲毫不摻雜感情。雖然雪諾與佐蘭平時的態度也很冷淡,但還是遠不及素未蒙面的這位,簡直就不像是從生物的喉嚨裡出的。

鮮紅色的世界,沒有因為諾亞的驚訝而停止,就連橋樑下的深淵,也變成了同樣詭異的顏色。

先是一到什麼東西破碎了的聲音,從下方傳來,而且還沒等諾亞來得及俯下身檢視,同樣類似的聲音便又增加了幾百道。

它們順著平面的牆壁,沒有面板的五指手掌像是黏在了上面,無神的腦袋從深淵中探出。那是木偶,但身體是由周圍同樣的鐵所鍛造。一雙光的紅眼死死地盯住諾亞,而他身下還有更多無數雙同樣的眼睛。雖然察覺不到任何的氣息和敵意,但它們明顯是想要自己的命。

“竟是一些奇怪的東西!”諾亞說著將手中的火球放出,卻被鋼鐵的人偶側身躲過,他們的度之快,諾亞一時間竟然沒有看清,像是受到驚嚇的蜘蛛一般。猛地平移到了遠處的另一側,緊接著便朝著諾亞急襲來。看似是不顧一切的自殺式攻擊,但身體卻靈敏到乎想象。比起那些只會直面送死的亡靈們,這些鋼鐵人偶要更強得多。

“額?!”諾亞出驚恐的一聲,因為還未來得及釋放第二擊的魔法,自己的腳踝就被一個人偶伸手抓住。人偶不止會從深淵下爬上來,就連橋樑的底部,也出現了大量的人偶。它們依次來到橋樑的正面,奔跑起來向諾亞逼近。

他立即飛向天空,人偶的重量沒有看上去的那麼重,但握力卻強大到足以捏碎諾亞的骨頭。試圖旋轉兩圈甩飛掉它,結果卻失敗了。他只感覺到了深深的疼痛,人偶目不轉睛的雙眼也令人驚慌。想要釋放魔法,卻都因為刺痛感被迫打斷。

“無法識別能量體的構造——遵循系統命令開始消除威脅——自我毀滅程式啟動”沒有嘴巴的人偶,出了同樣,那沒有任何情感的機械聲音。

諾亞在一瞬間,還有那麼一刻覺得它可以溝通。然而當它的身體像擴張的氣球一般,開始膨脹熱之後,一切想說的話語也都來不及了。

“屏......!”

耳膜被震碎,只感覺下半身一陣冰涼,眼前的世界陷入白芒,諾亞不確定......在這之後會生什麼。

“基因識別中——確定為阿拉德試驗品1號——代號——諾亞——歡迎回家”

像是什麼東西破碎了的一聲,傳進了眾人的耳中。奧德瓦爾和諾亞建造出來的冰之塔,正在逐漸分崩離析。

深切無比又巨大的裂縫,快朝著四周延伸開來,分裂成了無數更加細小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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