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維坦墮入海洋(1 / 2)

將腳下的大地憑空整片掀起,湮滅侵襲上來的蟲群同時,建立起一道道厚實的圍牆,保護自己和身後倒下的人們,暫時。

“差不多已經可以了......”雪諾說著回過頭,看向被捨棄掉的那些,受了傷遍地昏迷的異種們。

他們被雪諾下令,由狼人族們捨棄了下來,就這麼丟在這裡,供那些即將襲來的蟲族吞噬。

沒有什麼好遺憾或同情的,畢竟如果他們這些老弱的傷者不乾脆死去,就要有年輕的人們,為了保護他們而無意義的戰死。從大局上來看,這是最合理的選擇。

“雪......雪諾......”腳邊突然傳來一聲微弱的呼喚,雪諾熟悉這聲音的來源,但只是用眼角的餘光瞥向了他。

“博卡長老,你醒了?”

虛弱無比又蒼老年邁的臉,如果問當下還存活的異種們之中,有誰的年齡最高,那麼肯定會是赤色族的長老,博卡了。

當然,在雪諾的視角看來,最派不上用場的人也是他。雖然掌握著異種族們的歷史與智慧,但那在經歷過外面世界,學者們教育的雪諾看來,也只不過是原始人的經驗而已。

“這些人們......你要捨棄掉他們?”博卡趴在雪諾的腳邊,幾乎是筋疲力盡地問道。

蟲帝利維坦出的吼叫聲,讓年邁的他連體內的骨頭,都被震碎了不少。說實話雪諾甚至沒想到,他還能夠醒過來。

“嗯,沒錯。”雪諾直白地答道。他不怕被周圍的人聽到,因為這些老弱和受傷的人,都沒有強到那種程度。

“住手!你是賽西莉婭的子嗣,繼承了娜露絲女王之血的人,身為王,你應該保護他們......”博卡扯著嗓子大喊,卻立刻因為胸腔內傳來的疼痛,而被迫趴重新到在了地上。

“我是在保護啊,你們的死,會讓更多的大部分人活下來。”雪諾仍然冷淡地答。他可以就這麼抱起博卡離開,但雪諾不會這麼去做。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只是因為覺得博卡將來派不上用場。

“......捨棄掉我就好,也帶上他們。”博卡乞求一般地說,伸出手拉住了雪諾的腳裸。但就像當初雪諾的母親,塞西莉亞離開魔物之森的時候一樣,被雪諾無情地用力甩開。

“不行,風險太大了。”雪諾不在去看博卡悽慘的身影,巨獸們的到來,讓蟲群被吸引了注意力,也減輕了雪諾這邊的壓力。但只要時間一長,這裡還是同樣會被蟲群吞噬。“永別了博卡長老,我要走了。”

博卡望著雪諾離去的背影,不斷出卑微的呼喚聲。雖然說是族內地位最高的幾人,但他無論從過去還是現在,都什麼都沒有改變和決定過。

“給我站住,小子!”一塊冰之塔隕落時附帶的巨石,在憤怒的咆哮聲下,衝著雪諾的背影大力地丟了過來。

雪諾立即回過頭,血色的蛇瞳只不過是簡單一撇,巨石便飛灰湮滅化作了細沙。詛咒的力量正如毒一般,能將一切事物腐蝕。

“普瑞斯長老......你能活著倒並不出乎我的想象。”雪諾轉回過身,看向那位不比地上的博卡,要年輕多少的年邁老人。

然而不同的是,普瑞斯比起羸弱的博卡,身體卻強壯到要比年輕人還兇猛數倍。

“要把自己的同族捨棄掉喂蟲子,你小子還有人性嗎?!”普瑞斯咆哮著大聲質問道。如果雪諾理他在近一些,口水大概就會濺到臉上。

“普瑞斯長老,你是可以活下來的。與柔弱且活不長的博卡長老不同,你的力量能在今後幫上我的忙。”雪諾的語氣稍微變得柔和了一些,雖然在其他人聽來,還是一如既往地冷淡和無情。

“幫你?那表示我都要幹些什麼?”普瑞斯懷著慢慢不快地問道。

“就和現在所需要做的事情一樣,服從我的意志。”雪諾聳下肩膀環視四周,彷彿是在告訴普瑞斯,讓他接受這一切。

“呵,呵呵......”普瑞斯聞言,嘴角忍不住地抬頭大笑,彷彿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笑話。“服從你的意志?在這之後呢?繼續像個工具一樣,被你使用到生鏽和老舊之後,在跟現在躺下的這些人一樣被捨棄掉嗎?”

雪諾對此搖了搖頭表示否定。“你的能力很強,我覺得未來不太可能會生這種情況。”

雪諾的話語說完,兩人彼此間相互沉默了一秒。瑞普斯的眼神越加變得銳利,雪諾的雙眼卻還是一如既往。而正因為是一如既往的眼神,瑞普斯才無法信任他。

“少撒謊了......你這個冷血的小子。從剛剛開始,你眼神中的殺意就沒有消散過。”

雪諾的眉頭緊皺了起來,是因為自己的心思被說中,還是說一直無法掩飾好自己的眼神。就連雪諾自己也說不準,到底是因為哪種,但他此刻感覺到十分的不悅。

然而就連這份惱怒和不悅,也在瑞普斯的意料之中。但這並不是因為他有遠見,而是因為雪諾現在的眼神和表情,就跟當初塞西莉亞離開森林時,所露出的一模一樣。

“果然你跟你的母親......塞西莉亞她一樣,是自私又冷漠至極的人,甚至還要比她更加惡劣。”瑞普斯話語中帶著厭惡地說。年輕時一段令人討厭的記憶,源源不斷地從腦海中被喚醒。“塞西莉亞她破壞傳統謀殺女王,奪走了一半的力量逃離這片森林,導致下任的女王繼承者娜露絲,才過了如此短暫的歲月就死去。否則不然,今天也不會輪到讓你,有機會自稱什麼愚蠢的新......!”

瑞普斯的話語沒能夠說完,半邊的身體便被雪諾的詛咒,消除了接近一半。

“我沒時間,聽你的廢話。”雪諾不耐煩地說。他的母親是叛徒,這是在族內幾乎人盡皆知的事情。雪諾雖然不能說不懷念,和好奇自己母親過去的生活。但是如果那些事情,只是帶有屈辱的歷史,雪諾就完全沒有想知道的必要了。

但是,他本是可以將瑞普斯直接毀滅的。完全沒有必要像這樣,還留他一條命,和遍體鱗傷的身體。

自己為什麼遲疑了?雪諾沒有去細想這個問題,也許是因為自己的心中,還殘留著那麼些許的同情也說不定。但是也正是因為這份可能是的同情,瑞普斯才承受了更多無畏的痛苦。所以雪諾接下來,不會在對瑞普斯有任何的留手。

“雪諾!住手!”倒地的博卡對雪諾揮出手聲制止。然而他的聲音,根本傳遞不進雪諾的耳朵。

瑞普斯的半邊身體被毀,手臂和肩膀整個消失,他鮮血直流地跪倒在地上。雖然用手拼命地捂住了傷口,但血管和骨骼整個暴露在外面,只憑手掌根本止不住流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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