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的劍離家出走了 第15節(2 / 2)

小說:小師妹劍修 作者:二兩清紅湯

“少谷主”三個字一處,李疇這才滿意了,回頭得意地瞟了眼陳、雲二人,又穩穩當當地受了何譽一拜,慢吞吞道:“不必謝,我也是與人為善,舉手之勞。”接著,幾乎真像個孔雀一樣昂首往那碧陽穀的位置走去。

這邊何譽忙伸手招呼陳、雲二人,只是他手裡招呼,面色卻不見喜悅,視線仍跟著李疇走,一路看著李疇走至椅前,那碧陽穀弟子躬身給他讓了位置。

“怎麼了?”陳澍發現他的視線,問。

何譽搖搖頭,嘆口氣,他視線還落在碧陽穀一席,隻手把已然抽出的籤攤平,給他們二人看。

房間內頓時響起一陣壓抑的驚呼。

“啊?”

陳澍本能地捂住嘴,隨即又發覺這聲驚呼並不出自她,而是來自那房間盡頭——李疇。

已然坐下的李疇雙手緊緊摳在扶手上,雙目炯炯地瞪過來,眼神兇得似乎下一秒便要吞了這三人一般。一旁那弟子伸手擋著嘴,顯然方才剛把這抽籤的結果告知了李疇。

只見那被何譽攤開的簽上赫然寫著兩個大字——

第二十四章

“輪空。”

也怪不得李疇氣得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也失了態。

不提他這回來本是帶陳、雲二人來找何譽,雖不是出自本心,也算是幫寒松塢做了件好事,算得上是好心相助,單說這籤便是澆在熱油上的一粒火星子,足以教這個碧陽穀大弟子勃然大怒。

第二輪抽籤,抽的並不是捉對,因為這哪個門派對上哪個門派,向來是有規有矩的。

論劍大比每五年辦一次,但這五年之中,連那些參賽的江湖人士都換了一茬,每個門派勢力自然也有所變化,這論劍比為求不得罪各大門派,統一條件——有時是收徒數量,有時是參賽人數,最奇怪的一屆搞了個十五門派內部投票——換句話說,也就是在江湖上的認可度進行排序。第一對倒一,第二對倒二,如此一來,排在前面的自然可以寬心,這也是為何李疇並不在意這小小的一次抽籤。

一共九個門派,八個互相比試,自然還剩下個門派,打也不是,不打呢,選了哪個,其他八個門派必是不服,於是便有了這抽籤儀式。這籤只是抽取那八個門派中最“幸運”的那個,可以不必與第二輪爭奪。

這便是輪空。

輪空自然是好,不必費心費力打這第二輪的硬戰,但這不過是排在後面的幾個門派的想法。對於李疇,對於碧陽穀而言,若是不輪空,穩穩坐在第一寶座的碧陽穀,也不過是要多打一輪寒松塢罷了。

有先前的恩怨在,對於他們而言,這贏下第一場仗,甚或比要挺進第三輪還更為重要。

為此,整個碧陽穀是臥薪嚐膽,勤奮苦練,不僅勒令各個弟子精進自身,還派人專門去鑽研了流傳於世面上的幾種寒松塢機關,尋找破綻,甚至親自在谷內偷偷辦了幾次模擬戰,就為了在這次論劍大比中一雪前恥。

對李疇而言,還未到點蒼關就在那淯水之上撞見何譽,已是出乎他的意料。以他傲慢的性子,瞧見獨獨何譽孤身一人代寒松塢闖這論劍大比,不會因此而放心,只會覺得寒松塢僅派何譽一人,怕是贏也贏得落人口實,教人不快。

但這也是建立在兩派都未抽到輪空一簽的基礎之上。

要知道,等過了第二輪,進了第三輪,這五個門派只會被分進不同論劍臺之上,同六大門派及十二個江湖散人相爭,彼此互不相撞。到時候,別說是碧陽穀能否再堅持到下一場,就說是這何譽,雖然僥倖抽到了輪空,保住了第三輪的名額,可等到下輪與六大門派對上,他只一人,對上六大門派和從成百上千江湖人士中廝殺出來的十二人,那是決計贏不了的。

一言蔽之,哪怕碧陽穀今次發揮再好,哪怕一路打到最終決戰,甚至拿了頭名,直到何譽從點蒼關捲鋪蓋走人,這碧陽穀都無法同寒松塢對上,分個高下,更無法如同那碧陽穀弟子五年來含辛茹苦、就為了這一刻那樣所期待的“一雪前恥”。

退一步說,若是碧陽穀這番如願,躋身六大,以寒松塢的實力,除非下次還這邊走好運,恐怕幾十年年之內,兩派都再無一爭高下的可能了。

數十年以來,碧陽穀寒松塢兩邊打得不可開交,不就是因為這兩個門派從未在第二輪抽籤抽過輪空,才能次次都對上,次次都鬧得一地雞毛。有此前情在,習慣了第二輪要對上寒松塢,李疇恐怕根本從未想過輪空這個可能。

用煮熟的鴨子飛恐怕都無法形容此刻的情況,因為這“鴨子”可不僅是煮熟了,是已經盛盤上桌,被人精心切好,澆上湯汁,熱氣繚繞,已經在這桌上放了五年,甚至五十年。李疇是端著碗,捏著筷,等著一聲“開席”便要下嘴了——

就在此時,被何譽這玄妙的一手好籤叫停。

數十年,多少屆論劍大比,寒松塢從未抽到過輪空,偏偏就在今天,在這個李疇捏著鼻子把陳澍雲慎帶來就為等著何譽對他感恩戴德的前一刻,何譽抽到了。

“這是什麼意思?”陳澍問,“何兄不必打第二輪了?”

房內本就靜得落針可聞,她說話又無絲毫克制,雖然不是撐著嗓子大聲在喊,但也是清脆得連遠在房間盡頭的幾人也聽得一清二楚。

“是。”何譽還未答,那盟主便應下了,起身走過來,笑眯眯道,“多少年了,你們寒松塢終於走了一回運,也算是熬出頭,不必再在第二輪拼下血本了。”

何譽見狀,忙也站起來,對著那盟主行禮,連道:“盟主誇張了,僥倖而已,僥倖。”

那盟主大笑三聲,刻意地回頭瞧了眼正黑著臉看這邊的李疇,又俯下身,低聲道:“你瞧李疇那小子氣得哦,我還擔心他不在,見不到這場好戲呢!”說罷,又笑著打量了一下陳、雲二人,還伸手拍拍雲慎的肩膀,全然不顧李疇正瞧著呢,樂呵呵地推門離開了。

有他當先,接下來的幾人也都來向何譽道喜,大多數人陳澍都不曾見過,只有那日捉應瑋回去的女劍客還勉強算得上有一面之緣。那女劍客也是第二個來的,衝著何譽乾脆地道了聲“恭喜”,話雖短,卻是眉眼彎彎,瞧得出是真心來賀,除卻她,也不知另幾人中,有幾人是真心,幾人是隨大流,又有幾人是單單想瞧李疇的笑話,總之一時間是賀喜聲不斷,倒顯得這一簽是眾望所歸了。

唯有一個長老模樣的僧人,走在最後,只對著何譽鞠了一躬,何譽倒還像是要同他說些什麼,只是猶豫了一下,不曾說出口,也抱拳回了一禮。

“這是有什麼淵源麼?”人走了,陳澍小聲問。

“有的。”雲慎也不知在想什麼,隨口接話道。

陳澍仰頭,充滿興味地瞧著雲慎,還拽拽他的袖子,把那馬尾直往他身上甩,輕聲催道:“……有什麼淵源?你快說啊!”

“我怎麼知道?”雲慎這才回神,慢悠悠地側臉回她,朝面前何譽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道,“這寒松塢的淵源,你該問何兄,怎麼來問我?”

“你不知道?”陳澍立馬鬆開拽著雲慎袖袍的手,瞪著他,氣呼呼道,“你不知道你亂應什麼?”

何譽見狀,只好又來攔,嘴裡道:“也沒什麼……慧空大師今次是代須陀寺來抽,他們上次還是行六,前年有高僧坐化了,武林中人難免見風使舵,因而今年掉到了第八……”

他說著說著,嘆了一句,不再說了,陳澍正認真聽著呢,眨眨眼睛,問道:“然後呢?”

“你行九寒松塢輪空,他行八的須陀寺自然只能與我碧陽穀對上,自然是啞巴吃黃連。”何譽未答,卻有一強忍怒意的聲音傳來,聽著熟悉極了。

陳澍抬頭一瞧,眾人都走了,除了他們,這房中只剩碧陽穀一行,方才說話的正是李疇,此刻已走到了門邊,站在何譽前方,死死盯著何譽案上那“輪空”兩個字,又瞪了何譽一眼,哼了一聲,自顧自地走了。

這回不比在船上,他身後那幾個弟子,本就膽戰心驚了,一點沒了仗勢欺人的心思,灰溜溜跟著李疇往外走。

只有陳澍一人沒看懂,覺得李疇這脾氣來得莫名其妙,熱心地高喊道:“就算沒輪空也不必這麼氣呀,我看你們實力不錯,應當能過的!”

李疇自然不會回她,不僅他沒回,門外還“彭”地傳來了的一聲怪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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