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也沒聽她解釋,只冷硬的吩咐她上藥。
刁靈想說自己不是這邊的醫生,但她是護士啊,幾乎是條件反射轉身。對方已經脫下了上衣,後背肌肉紋理非常明顯,古銅顏色實在漂亮,唯獨不漂亮的,就是後背上那些彈孔疤痕。
她心一顫。
來部隊相親,當然知道里面都是軍人,但軍人具體過著怎樣的生活,她只能從報紙上電影裡看到。槍林彈雨,很危險的。可怎麼危險呢?在這個男人身上展示得淋漓盡致。
一位軍人受了傷,身為護士的刁靈沒辦法在這時候走開。
她什麼也沒解釋,只是小跑到櫃檯後面,找到上藥的工具,端著托盤到男人跟前。
男人已經坐在了病床上,見她過來微微側身,讓她看見了腹部圍著紗布的位置。
刁靈抿著唇,把托盤放下,然後蹲下身。
她輕柔的將紗布取下,看到裡面的傷疤時,輕抽一口氣。
非常深的一個刀傷,刁靈不知道是不是戰場上受的傷,但這個刀傷讓皮肉都翻出來了。
她是兒科護士,平時清理穢物都不在話下,但很少處理這種傷口,畢竟兒科很少出現這樣的傷口。
儘管自己已經盡力溫柔了,但清理的時候男人還是悶哼一聲。
她著急抬眸,“需要再輕一些嗎?”
極溫柔的語氣,眼神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慌張以及疼惜。男人看得一愣,這才細細打量起這個女人來。
圓潤的鵝蛋臉,一對彎彎細眉,眉毛下是一雙清冷的鳳眼,鼻樑挺拔小巧,紅唇水潤富有光澤。
“你不是這裡的醫生。”
男人聲音低啞渾厚,非常有故事感的音色。
刁靈手停了下,她點點頭,垂下眸子,沒多解釋。
“我是護士。”
男人想到了今天部隊裡的活動,來的都是安城市醫療系統的,對方既然不是這裡的醫生,那就是外面那夥來相親的女同志。
倆人再沒說過一句話,刁靈快速清理傷口上藥,換上新的繃帶後,將東西全部收好。
再把托盤放到櫃檯後面,打算走人。
來上個衛生間兼職了一把隊醫,等會和任穎她們說估計要被笑話的。
她跨出大門要出去,身後突然傳來男人的聲音。
“謝謝。”
刁靈回頭看了眼,男人已經穿好了衣服,眼神正緊緊盯著自己。
她客氣疏離的回了一句,“不客氣。”
……
哈森旁若無人的走進趙翎的辦公室,見他端著一本書在看,嗤笑,“堂堂趙副旅都看起書來了,你也要考大學?”
趙翎抬頭,隨意瞟了他一眼,合上書。
“下次進來請敲門,是打算上大學。”
“呵呵,你以前進團長辦公室可從來沒敲門,不僅不敲門,還翻窗把他的酒都拿走了。”
哈森以前和趙翎一個部隊的,但後來他被調去了另一端的邊防。倆人再沒見過面,他過來是因為受了傷,身體狀況不太好,目前修整階段,就被弄到了這邊,估計得呆個兩年左右。
趙翎對他的揭短行為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打量了他一會。
“你現在看起來能被我隨便一拳揍翻。”
倆人當年一塊進的部隊,身體素質都很好,經常對抗,反正誰也不讓著誰。
“你可以試試。”哈森眯了眯眼睛,身上氣勢陡然一變。
“得了,傷口怎麼樣了?”
趙翎懶得跟他計較,一身的傷,還以為自己跟從前一樣呢。
“剛換了藥,暫時死不了。”哈森無所謂的說著,坐到了挨著牆的凳子上在,腿伸長了放著,懶懶散散的樣子。
趙翎倒了杯水,給他拿過去,“死不了就好,怎麼說,以後什麼打算?”
“養好傷再去。”
聽到這句話,趙翎也不奇怪,哈森就是那種不要命的。以前跟他上戰場,人就像個瘋子,攔都攔不住。也就他命大,槍林彈雨受傷無數次都沒死成。這次要不是傷太重了,他領導心疼得不得了,也不至於送到這來。
“你就這樣了?帶新兵考大學養老?”漢森眼神攥著趙翎。
趙翎看著他,微微一笑,“哈森,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我們要打的仗少了。進入和平年代,不再需要那麼多隻知道衝鋒陷陣的戰士,需要的是有頭腦的戰士。”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考大學,帶新兵,不是來養老的,是要走一條不一樣的路。”
縱觀國外,軍事力量可不僅僅是戰士,武器,高科技武器,才是根本。
趙翎以前想研究車,想發明屬於他們國家的汽車。但現在,他眼光放在了軍工上,他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麼地步,但他想,自己摸了這麼多年的槍炮,總有點經驗在的。
他需要學習,不斷深入學習,才能知道自己可以走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