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的一輛馬車上,沈清晝皺眉看向懶懶躺著的男人“你為什麼要跟著她們?”
從江陵到孟城再到現在,他不明白他為什麼對那幫人那麼上心。
裘淵笑了笑,伸手把他擁入懷中“當然是因為有價值啊......”
“什麼價值?”
“這個麼......”
她們一行人,他仔細調查過,除了那個叫夏顏的小姑娘,其他幾人都不是同性戀......在這個幾乎所有人都變成同性戀的世界裡,那麼幾個不是同性戀的人湊到一起要去某個地方,這就足夠惹人懷疑了。
世人的變化他是放在眼裡的,因為他自己原先也不是好龍陽的人,一夜之前突然換了性向......他困惑卻無解,便順著變化和合意的男人在一起了。
和誰、什麼樣的人在一起於他而言本就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不過不重要是一回事,想探究又是另一回事。
世人為什麼同時變了,她們要去做什麼,她喝了毒藥為什麼一點事兒都沒有......這一切都值得探究。
值得探究的人,都是有價值的人,至於是什麼樣的價值,就要看最後得到的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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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行駛了一整天,眼看著天就要黑了,前方卻還是望不到盡頭的路。
縱使是官道,路邊的茶館也很少,更遑論客棧了。
夏顏苦著臉嘆氣“看來今天又要露宿荒郊野外了。”
沐葙笑她“睡馬車裡你有什麼好抱怨的,外面的杜冕和李虔可是要天為被地為床真正的露宿呢。”
夏顏哀怨地看她一眼,窩在角落裡不說話了。
天天在馬車裡也受不了啊!
外面駕車的杜冕聽見她們的話,也有些心疼自家媳婦“夏夏,要不然我找人來搭個簡易的屋子吧。”
“不不不、不用!”夏顏嚇得連忙回道,她可不願意欠杜冕的,省得對方威脅自己跟他在一起。
杜冕心中苦澀,拽著馬匹套繩的手不自覺用力,疼得馬兒頭往後仰嘶叫一聲停下了步子。
李虔在邊上看了他一眼,輕輕撫摸馬頭“杜公子再傷心也不能拿馬兒洩啊,它載我們走了那麼遠的路本就夠辛苦了。”
反正天都黑了,也沒必要趕夜路,杜冕起身下了馬車“明日到鎮上我再買匹馬替它。”
李虔笑著應了一聲,然後掀起馬車的簾子,調侃道“小姐們,出來走走吧,今夜就住在這兒了。”
聞言,夏顏愁眉苦臉地率先出去,見杜冕要過來扶她下馬車又立刻縮了回去眼巴巴看著沐葙。
沐葙搖搖頭打掩護地走在了她前頭跳下馬車,然後回頭伸手扶她。
等兩人都下了馬車,李虔望向車廂內,裡面的女人正躺著睡得不知今夕何夕,唇色有些白,眉心皺著,似乎睡得不大安穩。
沐葙和夏顏打趣了兩句,回過頭來對李虔道“讓她多休息會兒,別叫她。”她語氣裡全是溫軟的關懷。
李虔本來沒想叫醒人,但聽見她這麼說,不知道為什麼生了一股反抗的心思,進了馬車伸手想拍醒她,只是目光觸及那張輕靈剔透的臉的時候,手移動的軌跡不知不覺就變了。
世上真有人能生得這般好看?
疑惑著,手指觸到柔滑的臉,從額頭至下巴緩緩劃過,指尖的溫熱漸漸傳到內裡。
這種感覺很奇怪,他皺眉,收回了手。
炊煙味傳進馬車,先下車的幾人已經弄好了食物,李虔便推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