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起一抹弧度，她加大了手上的力氣，匕已經完全埋在江流體內，只露出黑色的柄。
“痛嗎？”蘇寂對上他深邃的黑眸，在他臉側低語“如果是以前的我，憑你這些日子這麼對我，你早就死了無數次了。”
“呵，”江流白著臉輕笑，眸中情緒複雜，“以前你總是護著我，在我危難的時候擋在我前面，我便以為你不會傷害我，不想，第一次受傷竟是你動的手。”他看到了她的匕，也有能力躲過去，只是想看看她是否下得去手，就沒有躲。
“我也不想這樣啊，都是你們逼我的，為什麼要讓我想起那些事呢......”
“明明我可以忍到最後的......”
她搖頭喃喃著，突然猛地推開江流跑走了。
“蘇寂！”江流想追上去，卻因傷勢過重踉蹌著倒下，旁邊城主府的人撐住了他，而城主和宮阡陌也因久等江流不來而出來，就看到了那麼一場戲。
宮阡陌想著，突然笑了笑，原來她在其中也扮演著一個角色啊。
......
五歲那年，蘇寂經歷了一生中最痛苦的事。
那一年，那個男人拋棄了她和媽媽，她看到媽媽偷偷地哭，雖然那個對她一直都不好的男人離開她很高興，但是媽媽不高興，所以她去找他，她露出希冀又乖巧地笑求他回去，他答應了，蘇寂很開心，開心到他帶她走的路不對都沒現。
畢竟她才五歲啊，只能記憶的時候，恰好是記憶的時候。
那是一家地下科研所，那個男人把她帶到那裡，拿了一大筆錢就走了。剩下她面對一群所謂的科研人員的打量。他們像是怪獸，張著大嘴流著涎，說著她聽不懂的話，談論著如何吃掉她。
“乖女孩，告訴叔叔你叫什麼名字，你從生下來就沒有心嗎？有沒有什麼特殊感覺？”
“小女孩知道什麼，先接上儀器看各種指標。”
“我要取她的基因，沒有心還能活，這要是有什麼現，一定會轟動的！”
“我想剖開她的胸腔看看構造......”
“先養著以後慢慢來，你們這樣會一下子就玩死的。”
“哈哈哈哈......”
......
接下來就是各種實驗，可能她真的有什麼特殊基因，無論他們對她做什麼她都苟延殘喘著，灌毒不死，摘臟器不死，就是在她身上開個口子不去治療她都不會死，因為玩不死所以不需要顧忌，就變本加厲。
她在那個四面都是白色的方盒子裡待了三年，作為一個乖巧安靜的實驗體獲得了他們的放鬆和些微的信任。然後，把他們曾經灌給她的毒藥倒進了他們的水裡，親眼看著他們喝下去。
那天，他們剛要從她身上取下一部分肝研究，只是不會再有機會了。蘇寂看著他們七竅流血，死不瞑目的瞪著她，在他們還有意識的時候，挖了他們的心。
明明是那樣的人，心卻也是鮮紅溫熱的，她還能感覺到它在跳動著，那種感覺很奇妙。
“不是很好奇沒有心的感覺嗎，那你們試試好了。”她微笑著將那些心扔進垃圾桶，在試驗檯的水龍頭下洗掉手上的血，去其中一個實驗員住的地方洗了澡，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離開那個地方。
之後，她又花了一年時間找那個男人。他因為那一筆錢成了富人，娶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還成立了一個慈善機構——拯救殘疾兒童。
真荒謬啊。
在一天晚上，她出現在他面前，那個男人一眼就認出了她，慘白著臉跟在她後面，他說他後悔了。蘇寂把他引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抱住他，抽出藏在袖子裡的匕，微笑著，從背後插入他身體裡。那麼猝不及防，他的臉上還帶著微笑，下一瞬就變成驚恐，蘇寂抽出匕挖出他的心，讓他驚恐的表情永遠停在臉上。
“你後悔了，所以呢？”
“關我什麼事。”
她隨手扔掉那顆心，到水邊清理掉血跡。又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回到那姑且可以稱為家的地方。
按響門鈴，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她調整了一下表情。
女人開啟門就看到一個看起來乖巧可愛的女孩，她微笑著，眼睛明亮聲音清脆“媽媽，我回來了。”
......
江流被留在城主府內治傷，過了幾天傷好之後才被叫去談親事。城主看出江流喜歡那個捅了他一刀的姑娘，不願意自己女兒的夫婿三妻四妾，本想作廢這門親事，宮阡陌卻堅定地表示自己不介意，一心要嫁給江流。
城主以為她是愛慘了江流，其實她並沒有覺得自己對他有多深的感情，只是心裡有個聲音讓她一定要嫁給他，似乎原本她就該是他的妻子，而她不想抗拒那個聲音。
親事商定下來，城主就準備安排江流去宮家禁地接受傳承，江流卻擔心著蘇寂想回去看看，於是傳承就安排在幾日後，宮城主還想說什麼，看到江流心不在焉的樣子，擺擺手就讓他回去了。
“去點蒼派的事改日再說吧，這孩子還真是個情種......”可惜喜歡的不是自家女兒。
......
江流回到客棧，先問了一下小二這幾日和他在一起的姑娘有沒有回來，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他才上了樓，到了房間心中最後的一絲期待也消失了。
房間裡還是他們走的時候的樣子，桌子上還有半杯未喝完的水，沒有任何被動過的痕跡。
她沒回來過。
他那天當眾叫她的名字只是希望她能在外面解釋，她不喜歡宮阡陌，而是喜歡男修，比如他。哪怕是說謊，他也想聽到。只是沒想到，她會有那麼大的反應，還可能會永遠離開他。她被他下了藥，一絲修為也無，一個人在外面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事......
“嗒、嗒、嗒——”腳步聲傳來，江流倏地轉頭看向門口，攥緊手。
來人踩著木質樓梯，一步一步走上二樓，轉身向左側走了幾步，站到一間房前。
房內的江流心砰砰的跳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房門。
咯吱一聲門被開啟，她面帶微笑眼眸黑亮聲音清潤“江流，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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