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寂病了。
渾身無力地躺在床上,人燒得迷迷糊糊。
江玉笠被她母親趕來侍疾。
“我說,淋雨的是我,我還沒怎麼樣呢,你就先病倒了......”她臉上第一次沒了笑容,眉皺得死緊。
風寒在這個時候是一種要命的病,治癒的機率很低,生死全由天定。
“真是比聞香官人還嬌弱!”江玉笠做了總結。
剛好丫鬟端來藥,她沒讓人進屋,端過去關了門又回到蘇寂床前。
“起床,喝藥了。”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頗為冷漠。
床上的人閉著眼,沒反應。
江玉笠看了眼手裡的那碗藥汁,轉而目光凝在她痛苦得糾結著的眉眼上。
即便生病了如此虛弱,還是那般好看。
堂堂一個王爺,長這麼好看,真是......浪費。
要是一個小倌兒,或者是一個平民多好,那樣她就能隨心所欲地食美人色了。
“唉......”嘆了口氣,她坐在床邊一勺一勺地把藥汁灌進她口中。
快點好起來吧。
......
“淵禮,我們去看姑姑吧。”客棧裡,意笙捏著手指,小心翼翼地看著對面正在飲茶的人。
他們倆在江南的數個小鎮遊玩一月,期間她也提過要去看姑姑,卻被拒絕了。
她知道姑姑很厲害,自己去也幫不到她什麼,就沒再提,可是最近,她心中著實不安,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生。
她怕姑姑出事。
柳淵禮斂眸,用茶杯掩去唇角若有似無的笑意,輕點了頭。
確實該去看一眼。
......
九月八日那天,白江的堤壩終於建成。
這時間距蘇寂生病沒幾天,本來她還頭眼昏黑地躺在床上,聽到這訊息好了大半,起身就打算去看看。
“這麼想死?”江玉笠攔住她,“你這病才剛有起色就要去外面沾染寒溼氣,還想好起來嗎?”
蘇寂掩嘴咳嗽兩聲“我想去看看。”
她這任務完成了,自然是要去看成果的。
“不行。”江玉笠冷著臉瞥她,“這幾天都是我在照顧你,就算你不在乎你的身體,我也不能不在乎我的心血。”
“阿笠,”蘇寂拍了拍她的肩,唇畔含笑“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她的眉眼溫柔,江玉笠愣了眸子,心尖一痛氣息微顫。
阿笠......
曾經也有人如此溫柔喚她。
深吸了口氣,她揮開她的手,大步離去。
背影筆直凌厲。
蘇寂望著垂落的手,漸漸沒了焦距。
她還是去看了白堤,只不過全程坐在馬車裡,到了地方也只是掀開簾子繞著堤壩看了一圈。
已經夠了,大壩建得夠高也夠堅固。
浮上一絲笑意,她單薄的聲音傳出馬車“傳令下去,本王今晚在明月樓設宴,想來的都可以來。”
......
明月樓是江南最好的酒樓,平常百姓連進都沒進去過,不過今日英王請客,短短一瞬,一樓大堂就已經被布衣百姓填滿,二樓的包間裡是達官貴人和富人,三樓是最頂樓,英王和幾個大人在包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