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已經縮回去,那隻手上還是傳來一陣劇痛,表面上還是細白如瓷,看不出一絲痕跡。男孩面無表情承受著,這種懲罰是最輕的了。
“知道錯了嗎?”大臉上的嘴沒有任何動作,溫和的聲音似是從四面八方而來,把男孩困在封閉的空間裡。
“是,我錯了。”男孩出細小的聲音,漆黑清亮的眸子沒有一絲波動。
“為什麼擅闖禁地?”他又問了一遍,語氣和之前相比沒有任何變化。
男孩抿了抿唇,跪下“請佛祖懲罰。”
“你啊,”蓮花座上的佛祖似是不忍,語調錶情卻絲毫未變,“先去煉獄吧。”
“是。”
男孩轉身出去,離得足夠遠才回頭望了一眼,眸中情緒雜草一樣瘋長當然是為了離開你啊。
這個答案,在能洞穿萬物的佛面前,想都不能想。
他真的很後悔,當初......
當初,怎麼了?蘇寂迷糊中想著,有人把她抱了起來,她的意識一下就從那個夢裡抽離出來。
剛剛,那是什麼?她伸手撫上心口,為什麼心那麼痛?從未感受過的心痛,是因為這具身體有心的緣故吧。
“蘇寂,”察覺到懷裡的女孩不對勁,江流輕聲問“你怎麼了?”
蘇寂抬眸看他,眼中含著刺痛激出的點點溼意,黑眸閃亮亮的,等到心臟的餘痛過去,深吸了一口氣舒緩身體的不適“沒事,傳承結束了?”
天色已暗,江流壓下心裡的擔憂,“嗯,我們今晚要留宿城主府,城主已經讓人安排好了房間。”
蘇寂點點頭,示意他放自己下來,“走吧。”
......
兩個人回到房間沒多久,就有丫鬟通知城主有請。可能是有意安排,他們倆的房間離得尤其遠,等蘇寂趕到會客廳就見江流面色冷然,主位上城主的臉色亦不好。
看到蘇寂,江流直接扯著人就走。他在前面大步流星,蘇寂被他拉著跌跌撞撞地,又掙不開他的手,只能小跑著跟著他。
到了江流房間,累得氣喘吁吁的蘇寂還沒來得及坐下喝口水,就被江流摔到床上,緊接著他覆了上去。頭埋在蘇寂頸窩裡,先是用臉磨蹭著那一片面板汲取溫暖,然後像是不過癮地一口咬上她的鎖骨。
蘇寂......
忍無可忍,她抽出袖子裡的匕抵在他脖子上“滾開。”
江流僵硬了一瞬,抬頭看她,眸中是黑沉沉的痛苦,又帶著一絲希冀,“蘇寂,蘇寂,讓我抱一會兒,求你,不要推開我。”
蘇寂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微紅的眼睛,嗓音冷冽“滾。”
“蘇寂......”男人眼中血色加深,瞳孔如墨漆黑而不帶一絲光亮,他似是平靜了下來,卻像是更為瘋魔,“為什麼,連你都要這樣對我......”眯起眼睛,劃過一絲狠厲,“真的快要忍不住了。”
忍不住要毀了你呢。
聚起一團真氣,把匕打掉,又化出繩子把蘇寂的手綁在床頭,“我好喜歡你,蘇寂。”他猩紅的眼含著一絲笑意,身體灼熱快要不受控制,卻依舊輕柔的吻她。
側臉避開他的唇,蘇寂快轉動大腦只有男主父母的死才會讓他那麼痛苦,那麼一定是城主說的事跟這有關......仇人,溫良,宮阡陌,師父......痛苦自己要娶的人是仇人的徒弟麼?
“只有無能的人才會痛苦。”陡然,她輕輕吐出這麼一句話,“愚蠢的人會洩痛苦,而聰明人......”她附上身上僵硬了身體的人的耳朵,“會斷絕痛苦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