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葉和汾坷可以,他不行。”話說出口,他似乎覺得不夠全面,又開始補充,“那個西海龍太子,還有江鎏的那個兒子,都不行。”
餘瑤別過眼,不忍直視。
————
夜裡,汾坷和夙湟回到了結界內。
帶來了一個不好的訊息。
現在外面的情況,比王二說的還要嚴重許多。
天族甚至已經不在乎隱不隱瞞邪魔的身份,他們一路十分囂張,外面到處都是逃竄的散修和落單的門派弟子,被天族通緝的,不止雲潯,還有他們。
十三重天上十個人,每個人的大名,都被貼上了天族的通緝單。
大戰在所難免,避無可避。
最終,大家決定先去摘神草,充實己方的實力。
他們的修為不俗,連夜趕路,直奔古境深處的禁地,抄小道,翻越一座座山嶺和湖泊,也足足用了一日一夜。
沿途中,他們還碰到了一些熟人。
比如西海龍王的隊伍。
再比如江家的隊伍。
甚至和泉泯夫婦都打了個照面。
無一例外的,都在避著天族走。
最後,像西海龍王,江鎏等人,都跟上他們,泉泯到底不好意思,再加上本身是天族的掛名長老,便也相對的,沒那麼擔心,好歹沒開那個口。
等真正到禁地的時候,餘瑤等人隱匿在雲層之中,斂住氣息,看著烏壓壓橫陳的天族之人,臉色凝重。
顧昀析揮手設定了個結界。
餘瑤才敢說話。
“怎麼辦?”因為這麼多年的明文規定,她對禁地的印象除了危險就是遠離,因此,這還是頭一回直面禁地之門。
黑色的起伏的山脈,形似猙獰的蛟龍,又像是翻滾著的猛獸,群山將眾人的視線徹底遮擋住,神識也無法浸入半分,像是一扇天門,隔絕了天與地,遠古的氣息撲面而來。
“擺明了在等我們開門。”夙湟目光冰寒,實在是看不得天族人的秉性。
顧昀析情緒不大好,純黑的瞳孔中,明明白白升騰起戾氣和暴虐,又在餘瑤手指頭伸過來的時候,被強制壓了回去,他聲音有些沉,又有點兒不耐煩:“等會直接下去,看到我進門,就跟著進,不要理會天族的攻擊,不要戀戰,以防禦為主。”
照他的性格,能說出這番話來,確實不容易了。
如果不是還得顧忌著這麼多人。
他自己早下去收割天君的狗頭了。
約束他的,與其說是身後這些人,不如說只是身邊站著的有點害怕但仍強裝鎮定,冷靜分析的小黑蓮。
這樣的情況下,她的傷不好,隨時都可能遭遇意外。
從前看不到都氣得要命。
現在眼皮子底下,就更別提了。
大家都點了點頭,示意記下了。
天君的身側,站著雲存,一朝揚眉吐氣,從地溝裡苟延殘喘的老鼠,搖身一變,成了騰雲駕霧的真龍,他們的神情,雖然依舊嚴肅,但眉宇之中再無愁色,盡是無邊的野心和對未來統一六界的展望。
“父君,他們來了。”突然,雲存靠近天君一側,道。
到了這個層次,他們對氣息的感應十分敏銳。
下一刻,天降祥瑞,神力構建成了一條長長的階梯,自下而上開,霞光照得人眼都睜不開,上面的人,順著階梯一節節走下來,矜貴異常,氣度非凡,宛若至高神靈降世。
一朵朵光蓮在半空撒落,又收斂著沒了身影。
天君眯著眼,一字一句道:“神、靈、之、梯。”
雲存沒有聽說過這個詞,他看著這條從半空中直通禁地之門的長梯,不敢掉以輕心:“父親,我們什麼時候出手?”
天君寒著臉,眼神飛快變幻。
原本,他是準備假意丟擲橄欖枝,待顧昀析開了禁地之門,取得了神草,再撕破臉皮,一網打盡的。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
神靈之梯,是一種只有身居神位且修為格外高深之人才能施展的術法,在這條長梯上,所有的神靈都會得到庇護,外人的攻擊,到不了他們的身上。
也就是,走在前面的那十個人,不論他們怎麼出手狂轟濫炸,都傷不了人家半根毫毛。
“再等等。”天君壓低了聲音,吩咐左右。
但是很顯然,他的喝聲,對那些邪魔的約束力並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