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咬牙,推門,準備去找扶桑來救場。
然後,腰間掛著的留音玉抖動了兩下。
夙湟的聲音透著些空靈的意味,又莫名的有些嚴肅,“汾坷,你幹什麼了?她現在很不安。”
汾坷自己都搞不清狀況,他看著到處亂撞的種子,捂著額頭蹲了下來,沉著聲音問:“你知道是什麼引發的嗎?”
夙湟:“我查探不出來。”
汾坷聲音更燥了些,他手在留音玉上拂了拂,道:“就這樣吧,我去找扶桑問問,他有經驗。”
夙湟顯然也沒有話想和他多說。
汾坷才想中斷通話,就聽夙湟那頭,傳來一個溫潤的男子聲音,透過留音玉,穩穩地傳入汾坷的耳中。
“王上,奴伺候您更衣。”
汾坷的表情裂開了。
行的。
孩子,是他生的,那也是兩個人的血脈,憑什麼一大早,他在努力養孩子,她那卻一夜春宵,還有人更衣。
這個對比,就真的很扎心。
那邊的聲音模糊了些。
汾坷太陽穴跳動了兩下,懶得去管她什麼側君美人的寵幸,只是摁了摁眉心,面無表情地提醒:“孩子面前,好歹注意些影響。”
夙湟二話沒說,單方面捏碎了留音玉。
汾坷氣得連笑了兩聲。
扶桑被拉著進了門,還在上躥下跳不安分的種子一下子安靜下來,跳到扶桑的掌心中,頗為親暱地跳了跳。
汾坷酸得臉都差點變形。
他努力使自己大度起來,穩著聲音問:“到底是什麼情況?她好像在發抖一樣。”
扶桑細細地感應了一會,將窗子推開,一大股臭味迎面而來,兩人齊齊皺眉,扶桑給種子使了個小法術,讓她安靜下來。
“沒什麼問題,就是這個味道,她很不喜歡。”說完,扶桑也咦了一聲,有些驚訝:“一早上,蓬萊哪個角落飄來的臭味。”
半晌,兩人的神識同時收了回來。
“大早上的,妖祖到底在發什麼瘋。”汾坷眼下掛著烏青,凝聲問:“這人什麼時候來的?”
“後半夜,天還沒亮。”
這就有了當前的一幕。
汾坷站在妖祖面前,身形就落了下風,他眼裡蓄著陰霾,看著溪邊架起的一大隻豬腿肉,那臭味簡直要懟到他的五臟六腑裡。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喊妖祖:“江鎏,你做什麼?”
“哈哈哈,財神老弟,好久不見,你這容顏不減,青春依舊啊!”妖祖起身,大力拍了拍汾坷的肩。
汾坷勉強擠出兩絲笑來。
“我給帝子烤肉呢,這可是妖界的精品,我私藏了許久,今日才捨得拿出來,你既然來了,也坐下吧,讓你見識一下,我妖界的美食。”妖祖笑得豪爽。
此時,架子上那隻大豬腿已經開始滋滋冒油,那濃烈的味道,也徹徹底底地覆蓋了整座蓬萊島。
汾坷又給掌心的種子施了個小術法,然後坐下,直言不諱道:“美不美味我不知道,但光是這個味,顧昀析就不會碰一下。”
“而且你這早上,點火放臭氣的行為,很不道德。”汾坷道:“嚇到我閨女了。”
妖祖哈了一聲,以為他在跟自己開玩笑,道:“你閨女?哪兒?出世禮都不叫上我?”
汾坷被臭得吐字都艱難:“還未出世,到時候會叫你,多備些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