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斯內普冷哼一聲。
接著從袍子裡抽出魔杖,哈利身體繃緊了。
但他只是把杖尖舉到太陽穴上,插到油膩的根中。
當他拿開魔杖時,杖尖上連著一縷銀色的東西,像粗粗的蛛絲。
他把它扯斷了,讓它輕柔地落到了冥想盆裡,在盆中旋轉成銀白色,既非氣體又非液體。
斯內普又兩次把魔杖舉到太陽穴上,把銀色的物質加入石盆中。
他沒有解釋,只是小心地把冥想盆捧到靠邊的架子上。
然後,他轉過來手持魔杖對著哈利。
“站起來,拿出你的魔杖,波特。”
哈利緊張地站了起來,兩人隔著桌子對峙著。
“你可以用魔杖解除我的武器,或用你能想到的其他方式自衛。”斯內普說。
“你要做什麼?”哈利警惕的看著斯內普的魔杖問道。
“沒有禮貌,波特!你的那位喪家之犬教父就是這麼教你的嗎?這麼跟教授說話?”
“小天狼星不是喪家之犬,他是英雄!他還有一枚一級梅林勳章!現在我的教父,他正在忙著拯救世界!教授!”哈利有些惱怒。他能忍受斯內普對他的譏諷,但若是對他的朋友或者親人,那他可做不到默不出聲。
斯內普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
他聽出了哈利的話外之音。
小天狼星是英雄,有梅林勳章,還在拯救世界,而他呢,這個自詡的死對頭卻一事無成。
“拯救世界?”斯內普譏笑道,“真是好大的威名。對付幾隻沒腦子的怪物也算是功績,那這榮譽來的可真是廉價。”
“行了。”他低吼了聲。“無聊的話題就此為止,我不是你,沒那麼多悠哉的空閒時間。”
說罷,他舉起魔杖,“現在進入你的大腦,我要看看你的抵抗能力,準備,攝神取念!”
哈利之前見過歐文施展這個魔咒,但斯內普突然的出手,完全沒有給他準備的時間。
下一秒。哈利眼前的景色忽然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辦公室消失了,一幅幅畫面像放電影般地在他腦海中閃過,他已看不到周圍的東西。
五歲時他看著達力騎在紅色的新腳踏車上,他心中充滿了嫉妒。
九歲時他被看家狗利皮趕到樹上,德思禮一家在草坪上哈哈大笑,他孤獨無助。
他看見自己正在偷吃達力的巧克力,剪爛他的褲子。
故意把弗農汽車玻璃打爛。
他戴著分院帽,聽到它說他可以去斯萊特林。
一年級時,他和一眾小巫師們面對被伏地魔控制的奇洛教授。
二年級那暗月下的巔峰之戰,令他永遠銘記。
三年級霍格莫德大戰。
四年級阿茲卡班塔頂。芙蓉的尖叫、歐文的火盾護身咒,鳳凰社成員的及時趕到,鄧布利多與伏地魔決鬥。
他看見了自己在迷離幻境中瞥見的往生之路。
是年少伏地魔對他們的出言不遜,是死亡如此的接近於他。
他看見歐文前幾天告訴他關於波特家族的財產,以及對他說學習大腦封閉術最重要的就是放空心神,什麼也不要去想。
他聽見一個聲音,“我也不知道你在害怕啥?斯內普又不會吃了你,一個能死後把遺產留給你的人,所以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等等——哈利忽然強迫自己集中起注意力。
他明白只有自己回憶起那些畫面,施法者才能看見,只要自己能停下了。
他感到膝蓋一陣劇痛,斯內普的辦公室回來了。
哈利現自己倒在地上,一隻膝蓋在桌腿上重重地磕了一下。
他抬頭望望斯內普,見他在揉著手腕,那兒有一道紅腫的鞭痕,像一個烙印。
“你想使蜇人咒嗎?”斯內普冷冷地問。
“沒有。”哈利有些不知所措的爬起來,然後竭盡全力的不去看斯內普的眼睛。
他害怕,歐文說的那些話,被面前的男人看見。
“我想也是。”斯內普輕蔑地說,“你讓我太深入了。你失去了控制。”
“你全看到了?”哈利不知自己想不想聽到回答。
“部分。”斯內普冷冷的吐出這句話。“我沒想到桑切斯先生對我的財產這麼上心。”
“額——”忽然間,哈利變得十分尷尬起來。他又是憤怒,斯內普完全不顧個人隱私的看見了他的秘密,又是莫名的感到一陣唏噓,關於他父輩的恩怨,哈利早就從歐文口中得知了。
他突然腦袋裡不自覺的蹦出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