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王二丫

“諸位兄臺有時間在這辯論,不如回房讀書,想一想自己為官的話,如何治理一方百姓的好。想要開戰的這兩位位兄臺,不如你棄筆從戎,等將來戰事生的話,你可以為大凌出一份力啊;還有這位兄臺,既然對朝廷如此失望,為何還要參加科舉,難道想要憑一己之力力挽狂瀾,就百姓於水火之中,哦,兄臺真是個高風亮節之人,在下佩服佩服。”說完,那身著青衣的少年雙手作揖。

幾人都被少年的話諷刺的一陣臉紅,“你是何人?”

“在下雲州學子柳輕,見過各位公子。”說完又做了揖。聽完柳輕的話,幾人暗暗驚訝,雲州柳輕,那個連中二元只有17歲的雲州神童柳輕,雲州可是歷來文人墨客輩出的地方,他能連中兩元,此次春闈定能高中,得罪不起,幾人便悻悻離去。

“翠丫頭,你怎麼還在這啊,該回去了。”王叔回來了,旁邊還跟著一個嬌俏的少女,眉眼中充滿喜悅之色,她看了蘇沅璃一眼,歪頭,“哼”了一聲,說道,“你不傻了?這樣也好,以後自食其力,別老到我家蹭吃蹭喝的。”說完,臉上淨是嫌棄之色,“瞧瞧你穿的都是什麼,現在不傻了,穿的還跟個瘋婆子一樣。”

王勝滿眼歉意地看著蘇沅璃,回頭狠狠瞪了一眼王雨萱,呵斥道,“二丫,怎麼說話的,你書都讀到狗肚子裡了。”

二丫二字,似乎刺到少女的自尊心了,她大聲喊道,“爹,我說過了多少遍,不要在外面叫我二丫,我叫王雨萱,你可以叫我萱萱,或者雨兒。”

“呵!”蘇沅璃不驚覺得好笑。

少女見狀,更加氣憤,指著蘇沅璃罵道,“你居然敢笑,你這個傻子居然敢笑我,看我不打死你!”說完,便揚起手,就要扯住蘇沅璃那枯草般的頭時,一隻有力的手臂拉住了少女的手,少女正惱著,回頭一看來人,氣瞬間消了,接著生了一幕蘇沅璃從未見過的畫面,王雨萱換臉度堪比川劇臉譜中的變臉,只見她眨了眨她那雙明亮的大眼睛,嘴角上揚,保持了一個她認為最為可愛的表情三秒,然後故作溫柔地說道,“表哥,東西都買好了嗎,買好了,我們就回去吧!”

那個被王雨萱喚作表哥的少年正是剛才和眾學子爭辯的柳輕,只見他一身青色長裳,面容俊俏,給人如沐春風之感,難怪把自己的表妹迷得五迷三道的,“雨萱表妹,為何出手打人?”

“我沒有打她,我只是看傻子不,是阿翠的頭跟個枯草一樣,所以想給她理理,是不是啊,阿翠?”王雨萱使勁使眼色給蘇沅璃,那表情的意思就是你要是敢亂說,回去就打死你。

“嗯,理頭。”

一旁的王勝見蘇沅璃沒有生氣,便放心了,拉著柳輕介紹到,“這是雨萱她孃的孃家侄兒,這不過一個月就要去京城考試了,他路過這兒隨便來看看雨萱她娘。阿輕啊,這是阿翠,是我一個好兄弟的女兒。”

兩人相互見過禮以後,四人便一起結伴回村了。

回到家中,李勇正在烙餅,見到女兒回來了,便高興地說道,“阿翠,等一會兒就吃飯了,今兒個爹烙餅給你吃,這些白麵都是虎子他娘送的,虎子那幾個孩子害你掉下水,他娘過意不去,今天就帶他道歉了,不過你不在家,這不就拿了些白麵和雞蛋賠禮了。”

“嗯,我去洗手。”

“爹,你這烙餅真好吃,我還沒吃過這麼香脆的烙餅,我還要。”講真,從小吃過各種山珍海味的蘇沅璃說出這種話,足以說明李勇的烙餅確實很好吃。

“阿翠,你還別說,爹當年當兵的時候,吃到這烙餅,也是念念不忘,後來實在饞的沒有辦法,偷偷去找做這烙餅的火頭兵,求了人家好久,剛開始人家不同意教我,可耐不住我一有空就去找他,最後他實在受不了了就教了我,為了打我。”說起當年軍營裡的這段往事,李勇不經感慨道,一晃眼已經好多年過去了,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了。“而且阿翠,你知道最厲害的是什麼嗎?最厲害的就是用他教的方法烙餅,可以省好多面粉,虎子他娘拿的麵粉還剩下不少。”

埋頭苦幹的蘇沅璃一聽到這,連忙抬頭望著她爹,臉上閃過驚喜之色,“爹,你的烙餅這麼好吃,又不浪費麵粉,為什麼不多烙一些,讓我早上拿到集市上賣呢?”

“是啊,這麼好的主意,阿爹怎麼沒想到。”想到以後自己和女兒能有了收入,過上好日子,不用再吃百家飯,李勇瞬間喜上眉梢,“可是阿翠,你還是個未出閣的女孩子,怎麼能拋頭露面去賣烙餅,以後誰還要你啊!”想到自己女兒的閨譽問題,李勇覺得還是不行。

蘇沅璃卻不以為然,原主以前本來就是個傻子,雖然現在好了,但正常一點的人家還是不敢要自己,那麼又何必拘泥於世俗的眼光呢!“爹,我怕我還沒出嫁,我們倆就餓死了。”

李勇聽了蘇沅璃的話,沉默了,良久,他才說了一句,“阿翠,是爹沒用。”

“不,你很偉大,爹,要是沒有你,李翠估計早就死了。”此時此刻,蘇沅璃決定把李勇當成自己的父親,代替他的女兒孝順他。

晚飯過後,天也慢慢黑了,古代的晚上沒有什麼娛樂活動,大家都是早早地睡覺。蘇沅璃躺在床上,透過屋頂的破洞似乎還能看見星光,不知過了多久,還是沒有睡著,也罷,既然睡不著,那就起來走走吧!

在屋外,隔壁的王勝家似乎點著油燈,兩家也就隔了一條籬笆,待蘇沅璃走進,聽到屋裡傳來了少年和少女的交談聲,不知道少年說了什麼惹怒了少女,有少女的嗔怒聲,還有少年溫柔地道歉聲。原來是一對戀愛中的少男少女,很美好啊!蘇沅璃不禁在內心感嘆,心裡也有一絲的羨慕。

“傻子,你半夜不睡覺,在門口乾嘛?”籬笆那頭的王雨萱和柳輕出來了,兩人正看著蘇沅璃。

“不裝了!二丫姑娘。”蘇沅璃似笑非笑地看著王雨萱說道。

不說還好,一說又把我們的雨萱姑娘惹毛了,“你個傻子,有膽子再說一遍,看本姑娘不把你打回那個傻樣!”說完,立馬就要跨過籬笆,向蘇沅璃奔去。

好在一旁的柳輕及時拉住了她,“李姑娘半夜不睡,這是為何?”

“睡不著,出來走走。”

“我和表妹也倍感無聊,正準備一起讀書,姑娘無聊的話,可以過來聽一聽?”

在一旁的雨萱姑娘可不樂意了,嘟喃著嘴,說道,“叫她來幹嘛,她又不識字。”對,我們王雨萱小姐可是雲嶺村唯一一個會識字的女子,就說整個紅石鎮會識字的女孩子也是寥寥無幾,所以雨萱姑娘特別驕傲,總覺得自己和那些村姑是不一樣的,就連王雨萱這個名字也是自己改的,可驕傲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大晚上的,想幹嘛?”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這個柳輕似乎有些叛逆,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也好,一個古人都不在乎這些,那自己有什麼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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