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曄沒有想到這個尚未及笄的少女還真是大膽，野心不小啊！
“凌昭，你是代表凌皇來與本王合作嗎？”他一臉笑意地看著她，“今日若是來找本王合作的是你的哥哥，景軒世子，本王還可考慮一二，但是來的卻是你！”
他的笑容瞬間消失，長久以來上位者的威壓在此時顯露無疑，“莫不是你瑞王府想要憑著本王與墨清的那些舊事來說服本王？”
墨沅璃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畢竟在父王口中的楚曄當年對墨清的感情絕對不亞於景昭帝，時間果然會改變一個人。
她今日前來與他商談，只是尋求合作而已，凌國又非處於需求一方，她怎麼可能會利用死去的親孃，這個楚曄也太過狹隘吧！
原本她認為他是母親的師兄，又對自己有救命之恩，墨沅璃將他看作長輩，沒想到在他的心目中，自己是那種無恥的不孝女。
“王爺多慮了，本郡主身為皇親國戚，深受我國陛下之恩，在這大爭之世，本郡主自然要為凌國爭取利益！”
“只要王爺能答應，我想我國陛下那裡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墨沅璃突然疏遠的態度，楚曄自然覺了，不過他並沒有放在心上，“郡主不過一個女流之輩，凌國皇室宗親難道都死光了嗎，需要郡主出來與本王商談！”
這個少女雖然五官長得像墨清，但是骨子裡的傲氣清高卻像極了景昭帝，想到此處，楚曄有些失望，自然對墨沅璃的語氣也好不到哪裡去。
“看來，王爺是準備拒絕本郡主的提議！”墨沅璃起身準備離去，“您真不愧陳國的攝政王！”
說完，她便轉身離去。
“你這是何意？”
“本郡主的意思是，你只是陳國的攝政王！”
楚曄攔住了她，她那神情像極了當年景昭帝看他的表情，那種言惡感時隔多年再次湧上心頭。
“你瞧不起本王？你憑什麼？”
“因為你身為王者，面臨選擇，只顧大情小愛，不顧國家命運！你拒絕與凌國合作，無非是因為自己喜歡的額姑娘被凌國皇帝搶了，你今日僅是洩憤而已！”
“還有，我最討厭的一點就是，你瞧不起女人，口口聲聲念著我母親的名字，卻看不起有能力的女人，我真是替我娘謝謝你當年的懦弱！”
“你！”
墨沅璃看著他指出的食指，嫣然一笑，“怎麼，被我戳中痛處了！”
楚曄反而被氣笑了，“墨沅璃，你也太過自以為是了，你以為你能看透人心嗎？”
此話倒是讓墨沅璃心中一愣，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是什麼新出茅廬的毛頭小子，而是陳國的攝政王，能與宋國勢力分庭抗禮的攝政王，又怎麼可能真的因為這樣的私恨拒絕對雙方都有利益的合作呢！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有人已經先找上他了……
雲無殤！
“你和雲無殤合作了！”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啪啪啪！”楚曄驚喜地看著她，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真是聰慧，不愧是清兒的女兒！”
果然如此！
一直以來，她都不自覺地忽視一個事實，雲國的實力在四國中最強，而云無殤，她愛的男人，是這個強大國家的繼承者。
他的實力，他的野心，也許在她的面前會收斂，但是他也從未隱瞞他的圖謀。那日，在益州，他曾明確地和他講過，這個天下和她，要都。
為什麼，自己會一直在潛意識裡不去想這個問題，也許是不願意吧！不願意想到那些可能兵戎相見的未來，一個模糊不清的未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步步走回府裡的，自從回來以後，沒有一日的心思會像今日一般沉重，他暗地裡與陳國合謀攻宋，宋國滅亡以後，下一個是誰，是弱小的陳國，還是自己的母國，凌國！
她越想越迷茫，越想越害怕……
回到玉笙居以後，整個人還是恍恍惚惚的，好多以前不願意想，不敢想的事情，這一路，墨沅璃認真地思考了一番，還是絲毫沒有頭緒……
突然不知何處跑來的小白球，圓鼓鼓的，豎著倆可愛的耳朵，黑溜溜的眼珠子四處偷瞄著，真是可愛，墨沅璃抱著小東西，現竟然是一隻可愛的小狐狸，而且皮毛比想象中的還要柔軟。
“沉香，這小狐狸是哪裡跑進來的？”
“回郡主……”
“是本殿帶來的！”
未等沉香開口，雲無殤就出了內室，“璃兒，你回來了！”
只見他淺淺一笑，墨沅璃覺得四周的一切瞬間黯然失神，雲無殤就像一個等待夫君回家的妻子，摟著她進了屋，絲毫沒有多問。
“無殤，你不問我去哪兒了嗎？”
“我知道，你去見了楚曄！”
“你知道？”墨沅璃眉頭微皺，歪頭看向他，清澈的眼眸閃過一絲悲傷！
太子殿下認真地點了點頭，“洛易去陳國驛館看到了你派去的人！”
他感覺到了墨沅璃今日情緒的變化，老老實實地和她解釋。
忽然，氣氛變得有絲尷尬，兩人都未說話，只有墨沅璃懷中的小白狐不安分地動著，似乎還未熟悉這個新主人。
“對了，璃兒，這個小白狐你喜歡嗎？”
墨沅璃今日的不尋常讓他滋生了一種叫做害怕的情緒，只能小心翼翼討好地問道。
墨沅璃呆呆地點了點頭，她是喜歡的，只不過現在……
她其實也沒有好到哪裡去，私自找楚曄，何嘗又有考慮過他，原來自己和他都是同一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