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輕易不得騎馬的西市,竟然有馬聲響起。
叫喊聲越來越大,還伴隨著鑼鼓聲,喝斥聲,頓時,原本擠在一處,想要回家的人都不敢妄動了,生怕再起事端。
青蘅和秋雁也從桌子底下鑽出,涼茶店的老闆更是淚眼朦朧。今日的孔明燈可是毀了他不少桌椅,這半個月都算是白乾了。
這時,有粗獷的男聲在遠處響起,“大人們來了,抓住了好幾個賊人,大家莫要驚慌。不要碰觸那些死去的人。不準走動,軍爺要盤問每個人的。”
西市靠近郊區,與其他三市相比,它距離皇城的位置最遠,人多事雜,把守的官兵也少。但是西市往往也最為繁華,百姓慶祝節日時也不需要擔心又稀裡糊塗的觸犯了哪些大人的忌諱,因此,今日裡人特別的多。
涼茶攤子的另外一邊是一堵白牆,青蘅和秋雁躲避的桌子就挨著著牆,因此,牆外的動靜青蘅聽得最是明顯。
馬蹄聲越近了,和青蘅就隔著一道巷子,極近。
青蘅望去,林舒白還在遠處的屋舍裡,他的手被那個小女孩拉著,想要過來找她,但是門口被人堵住,只能定定看著青蘅。
而秋雁也對馬蹄聲並不敏感,沒有意識到不對勁。
可以肯定來人不是京兆尹的官兵,也不會是普通人。
在其他幾個系統介面裡,青蘅不是沒有騎過馬,因此,當聽到牆外下馬的利落動作時,青蘅就意識到來的人是一個練家子了,甚至那馬被馭得極好,只聽得馬蹄細響,那聲音越來越遠,只怕馬兒是走遠了,腳步聲卻沒有再響。
危險的勢頭越來越猛,宛如被極有耐心的捕獵者盯上一般。
牆後的人到底在幹什麼?
這才是真正的頭皮麻的感覺,青蘅蜷縮著身子,只要身後有動靜,有攻擊襲來,她就準備反擊回去。
穿著繁複衣裳的少女背脊繃直的像拉開的弓一般,慕容鄄盯了一會兒,暗道這少女對危險的感知過於敏銳了些。
慕容鄄隔著花牆,剛好可以看見牆內的局勢。今日之事不是他謀劃的,但是那群躁動的胡人卻幫他看清了關於郢都的不少東西。
在燈火的照耀下,慕容鄄可以看到牆內的一切,包括從遠處走來的帶刀官兵,以及,少女溫柔的側臉和頭上的絹花。
那絹花在朦朧的光下散著光芒,宛如細碎的星光都聚集在這簪子上一般。
隨即,慕容鄄大步離開。
因著這份黑暗,牆內的人沒有一個現隱藏在漆黑光景下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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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母親的小女孩被家人哭著抱走,那一家子為婦人的死去而痛哭,根本搭理不上林舒白。
局勢逐漸穩妥下來,十來位姍姍來遲的官兵押解著五六個穿著便服的男子,這些人都是尋常百姓的模樣,也不知道是吃了什麼失魂果,竟然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
直到林舒白的大手將她的手緊緊握住,青蘅才突然鬆了一口氣。
“舒白哥哥,你跟我來!”林舒白不明所以,但還是跟著青蘅繞過白牆。
夜色昏暗,但是鏤空的花牆石窗邊的一點血跡還是映入了二人的眼中。
這血跡不大,就指甲蓋大小,殷紅如牡丹,“剛才好險啊,有賊人就躲在這裡。”青蘅一陣後怕,指著血跡道。
追來的官兵也沒有放過這個線索,連忙順著這路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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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林舒白顯然有心事,但是林舒白是個聰明人,十分擅長一心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