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闈考試的這三日,莫說是郢都的普通百姓了,上至皇宮,下至百官,沒有幾人是睡得好的。對於百姓來說,秋闈考試幾乎算的上是唯一一個進入權貴圈子的辦法了,達則官至丞相,窮則白忙數十年,因此分外重要。
而朝臣和楚暄帝則希冀著會有有利於自己的文人才子出現,或是經世治國,或是結成黨羽,獨佔一番勢力。
秋雁本以為自家小姐會十分擔心的,然而這三天裡青蘅該吃的吃,該睡的睡,甚至比廚房裡的廚娘還淡定,起碼那個和林舒白有些交情的廚娘還唸叨了好幾次,甚至說要上一炷香給林舒白祈福。
三日一到,用完午膳後,青蘅就乘著轎子離開了侯府。
要不是打探,青蘅還不知道林舒白的考試地點和宋燁十分相近,宋燁在羊飲巷,而林舒白就在一個叫做直飲馬井巷的地方。
這地方在郢都城裡算不上繁華,周圍都是些古玩鋪子,清幽的很。今年參加秋闈的人不少,本來算著時間過去的,還沒到直飲馬井巷,轎子就難行了。
為了不錯過時間,青蘅當機立斷下轎步行。再怎麼樣,她也不想遲到,林舒白考了三天,本已累極,她應該讓林舒白第一眼就看到她,便是給林舒白遞一碗水,那也是好的。
隨著鼓鑼聲一聲悶響,考場的大柵欄開啟,沒過多久就有考生66續續的從裡面出來。
這三日裡著實辛酸,不能洗漱,也不能安睡,看著那些出來計程車子個個蓬頭垢面,衣服皺巴巴的,秋雁撲哧笑了起來,“小姐,我還沒見過林公子衣冠不整的模樣呢。”
秋雁的算盤落了空,隨著圍在考場的人漸漸散開,林舒白的影子還是沒有看到。
青蘅也等得焦急起來了,終於,隨著天色漸暗,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男子緩緩走出。
正是林舒白。
長身玉立,三日不見身材消瘦了些,但是面上依舊潔淨無須。青蘅看得出他面上的淡淡疲態,剛想喊他,就看見林舒白的目光看過來,隨後,林舒白朝她笑了笑,伸出食指比了一個噓聲。
為什麼?不能喊他嗎?
雖然不解,但是青蘅也壓抑住了想要喊住林舒白的衝動。果然,下一刻,一個穿著小廝衣裳的男人上前,將林舒白喊住了。
之前考場門前就停了一輛豪華高大的馬轎,還配置了不少帶刀的侍衛,青蘅原本沒有在意,以為不過就是哪家的富貴子弟也在這個考場罷了。一直到看著林舒白進了轎子,青蘅才意識到不對勁。
這轎子是要接林舒白去哪裡嗎?還是裡面已經坐了人,只等林舒白出來?
電光火石之間,看著那一直停在路邊的轎子,青蘅突然知道了這轎子裡面的人是誰。
她去過太子府,這一群帶刀的侍衛裡有一個她便十分眼熟。
太子.....
當時林舒白曾篤定的對她說,事情一定能成,然後,五皇子與嚴頌玉的事情便真的生在了太子府上。
當時便隱隱有傳言說五皇子的失事和太子逃不開關係,畢竟,五皇子和太子相爭,最後得利的也是太子,只是事情來的突然又巧妙,實在沒有辦法把罪責推諉到太子身上,這才不了了之,而五皇子也只能迎娶嚴頌玉。
現在看來,這又是一樁很清楚的戲碼了。是林舒白為了她做的!
雖然換了個路線偏離了小說的設定,但是到底林舒白的出生和遭遇就註定了林舒白工於心計,這條路,也是最適合林舒白走的。
青蘅越想越亂,在小說裡林舒白似乎也曾和太子有過交集,不過那都是五六年後的事情了,那時候的皇權之爭早已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林舒白的出現,直接加了程序。
當然,那時候的林舒白是為了報復,所以他幹了許多有利於自己,但是不利於朝政和百姓的事,如今,林舒白的立場卻是讓青蘅看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