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輛馬車,在上百名重甲騎兵的拱衛下,從凱席斯要塞的東門,緩緩地駛入了這座要塞都市。
一路上,空無一人,所有的街道,都暢通無阻,途中的房屋,更是門戶緊閉。
由此可知,此時的凱席斯,進入了難得一見的全城戒嚴中。
嗒嗒嗒!
馬蹄踏在由青石板鋪設的道路上,出清脆且獨特的聲響。
在這略顯紛亂的馬蹄聲中,馬車車輪的轆轆聲,是那麼地微弱無力。
這時,位置處於馬車車隊中央,無論是外部裝飾還是內部空間,都要遠勝於其它馬車的大馬車,出現了異動。
通體暗紅色的馬車上,只有兩扇面積不大的車窗。
車窗也正處於緊閉的狀態。
而異動的來源,便是這出現變化的車窗。
不知什麼時候,馬車右邊一側的車窗,鬆動了一些。
剛剛好,露出一條僅有兩公分寬的空隙。
不過,從空隙並沒有及時關上的後續動作來看,這車窗,是有故意開啟的。
普通卻格外相像的街景,落在馬車內,向外默默觀察的那人的眼中。
反而深得他內心的欣賞。
輕微地咔噠一聲,車窗又被人為的關上,恢復成之前的緊閉狀態。
“老師,這種秩序井然的場景,還是更適合我們人族一些。”說話的,是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很乾淨,也很清澈。
“我等人族,本就是最適合生活在秩序之中。
唯有秩序之下,人族才能夠過上最期望的平靜生活。”被年輕男子稱作老師的年長者,嗓音卻略顯無力,似乎是生病了的緣故。
“是啊,我最希望的生活,就是能一直待在實驗室中,用魔法為人族創造出更多的便捷生活用具。
先,就是讓魔法燈普及到每一戶人家中。還有……”
一談及與夢想有關的事情,年輕男子頓時充滿了興奮之情,不斷地講述著自己對未來的規劃。
直到老者咳嗽了一聲,他這才面露尷尬神色地閉上了嘴。
寬敞的馬車內,也才再次恢復了安靜。
老者雖須皆白,臉上也頗多皺紋。
眼睛,卻一點也沒有老年人普遍存在的渾濁。
淺褐色的瞳仁,精光閃爍,眼白更是潔淨如白玉。
難以想象,這樣一對往往只存在於少年身上的眼睛,竟是一名看似行將就木的老人的雙眼。
此時的老人,正望著低頭認錯的年輕男子,眼神中,流露出許多的遺憾與歉意。
“裡維,我知道,你是個喜歡安靜的孩子,也知道你喜歡整天都待在實驗室中的安穩生活。
可你也知道,就目前的局勢而言,你希望的那種生活,是不無法實現的。”老人說完這句話,微微有些蒼白的臉頰上,突兀地浮現兩片酡紅。
“老師,我知道錯了。”裡維的頭,低得更深了。
“你沒有錯,錯的,是那些躲在陰暗角落,一直窺視著我們人族的亞人雜碎。咳咳。”
一談到亞人,老人的言語中多了許多個人的情緒,也激動了許多。
而這,也導致他說到最後,忍不住地咳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