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燦,等等!我和老張也去!”盧燦準備上車,身後傳來李林燦李老的喊聲。
盧燦扶著車門,回頭笑笑,“您二位不是準備去大英博物館嗎?”
李林燦一揮手,“沒意思,不去了,一天也逛不過來,我和老張跟你去見見莫士輝。”
早幾天他來時,就嚷嚷著去大英博物館,為此,盧燦還聯絡過館方,特別安排過,偏偏這中間又沒時間,今兒倒是有空,昨天還計劃著今天去看看,可他這會兒又不去了。
還真是老小孩,主意說改就改,盧燦心下苦笑搖頭,能說什麼?
只能將車門拉開,“行!您二位上車!”
“咦,你小子怎麼這副表情?不樂意我和遊春去?是不是和莫士輝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那我和老張就更要去,幫你小子把把關!”
老爺子,你可真會給自己加戲!想象力還挺豐富!
盧燦暗暗翻了個白眼,又伸手搭一把,將張老扶進車內,笑道,“哪來那麼多見不得人的交易?我去找莫士輝,是看上他出版的《煙壺雜誌》,想著能不能掛到虎博名下來,也算作我們虎博的一項專項研究刊物,以後組織人專門負責。”
“這個……老張擅長,當年京城頭號大頑主。還有京城來的幾個小子,估計也能勝任。”說話中,李林燦伸手拉了顫巍巍的張博駒老爺子一把。
“我還是算了,只怕沒那個精力。”張老擺擺手,無奈地搖搖頭,“我這上個車都費勁,還主持什麼雜誌?有那心沒那力囉。”
“又不要你整文章,你只要負責看看別出岔子就行,其他事……有京城的那幾個小子弄,怎麼著也比莫士輝這個外國佬強吧!”李林燦還真安排開了,渾然不認為盧燦拿不下《煙壺雜誌》。
他口中的“京城來的小子”,指的是彭彭木、陳子華、金光喜等人。
講真,還挺合適。這些人都是京城玩家,對鼻菸壺,那叫一個通透,只要配備兩三名文筆不錯的編輯,幫他們整理思路,撐起《煙壺雜誌》,妥妥的。
不過,前提是自己今天能和莫士輝,就《煙壺雜誌》的去向,能聊出個結果——莫士輝肯定希望能從自己這裡要到雜誌贊助,可是,未必會同意將雜誌的主辦方改為虎博。
揮揮手與站在門口的田樂群幾人再見,她們今天要收拾回家的行禮,稍後還準備去逛街,買點“英倫特產”帶回去送人。
莫士輝的古董店,在約翰大街四十五號,門臉很小,或者說,英國傳統老街的門面,都很小。
已經得知資訊的莫士輝站在門口,張開雙臂,迎了上來,“林,沒想到你也來了!”
他和李林燦十多年前在彎彎相識,也算是老友重逢。面對擁抱,李老爺子卻很不給面子,搶先把手伸過去,“還是握手更自在!”
“對對,握手握手!”莫士輝略帶尷尬的笑笑,又對著盧燦抱歉道,“維文,女王授勳儀式前一天……我父親被推進Icu,所以……”
上次見面,盧燦邀請他參加爺爺的授勳儀式……
說實話,那天人太多,盧燦都沒注意到莫士輝去還是沒去,聽他一解釋才知道對方沒去。他嘿嘿一笑,擺擺手,“沒事!老莫斯先生的身體……沒什麼問題吧?”
盧燦不知道莫士輝的父親名字,只能用“老莫斯”來稱呼。
“目前已經脫離危險,不過……他老了,自己也認為要去見上帝了。”莫士輝攤攤手。
可能是基於宗教的緣故,歐美人對生老病死的態度,較東方人更平和,莫士輝的言語中倒沒有特別的傷心和憂鬱。
終究不是一個開心的話題。
李老爺子岔開話頭,笑著為張老做介紹,“莫斯,這位是真正的京城大玩家,張博駒。你玩的鼻菸壺,那都是人家玩剩下的。”
張老不懂英語,懵懵懂懂的不明白李林燦說什麼,聽過盧燦翻譯之後,馬上擺擺手,“老李,別瞎說,人家是玩專項的,玩出成就,我是混玩,沒名堂的。”
張老可不僅僅是繪畫、收藏、戲曲、詩詞什麼的,他年輕時是真的會玩,鬥蛐蛐、玩鳥籠、鸚鵡八哥黃鶯都遛過,種葫蘆、盤核桃什麼的也不在話下,甚至連相狗都有一眼。
幾人說笑著走進窄窄的門。
莫士輝的手臂向四周指指,“這是我父親1951年開設的店面,前幾年,他把它交給我!”
“還不錯,搞得挺像那麼回事的。”李林燦打眼掃了一圈,笑道。
店鋪要比西村原一郎開設的“札幌的骨董店”面積大一些,目測三十平米左右。
與西村的店內充斥著大量的西方鐘錶不同,莫士輝的店鋪中,更偏於東方藝術品,像東南亞的面具、東瀛的浮世繪、中國的字畫、瓷器及手工藝品,還有一些紡織品以及現代工藝品,還有一個鼻菸壺專櫃,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鼻菸壺。也有一些歐美的金銀器、手錶,飾物,佔比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