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o月1日,星期六、中午。
新華香江分社於本部大樓二層宴會廳,舉行“新中國成立三十四週年慶”午宴。
盧燦與田樂群,代表盧家家主盧嘉錫,應邀出席。
灣仔皇后大道東387號,原本是一座酒樓,六十年代末華潤公司將其買下,轉給當時的新華體系,新華社隨後將其改裝,成為新華香江分社的本部大樓。這裡距離跑馬地馬場僅兩百米,銅鑼灣、灣仔、金鐘、中環等香江最繁華區域,分佈四周,地理位置非常優越。
車子停在大樓迎賓臺,立即有人過來開門。
盧燦下車後,伸手讓田樂群搭著他的胳膊走下來。
今天,兩人都是盛裝出席。
盧燦一身筆挺的商務立領,銀灰色面料,搭配棕灰色長褲,腳上是為搭配田樂群身高而選擇的平底棕色皮鞋——田樂群的身高剛過一米六,與一米八多的盧燦,差距有些明顯,只能在鞋上找補。
田樂群則是一身傳統的中式旗袍,淺白色刺繡錦緞,滾邊佈扣。
佩戴一串珍珠鏈,綴著一塊羊脂玉雕琢的佛牌,一根光潔的白玉簪別住腦後的絲網兜,腳上是一雙鋥亮的恨天高,手中拿著鱷魚紋亮紅方包。
負責迎賓的辦公室副主任郭立新,已經站在車旁。
等兩人下車站定後,他才笑容滿面的對盧燦伸手,“盧生,盧太,歡迎歡迎!”
等客人全部下車再問候,這是一種禮儀——很多時候,迎賓人員見到客人下車就連忙去握手問候,堵住車門不說,還往往後造成後面下車客人的尷尬。
郭立新顯然有著相當高的禮儀素養,給人感覺,如沐春風。
“郭主任,客氣。”盧燦伸手與他晃了晃,笑著答道,“舉國同慶的好日子,能受邀前來,是我和內子的榮幸才是。”
盧燦說完話後,田樂群在旁邊微笑頷,似乎在應和這句話。
郭立新又見前排座位上下來一位歐美年輕人,還以為是盧燦帶來的朋友,笑問道,“這位是?”
“康望,我的財經助理,今兒帶他出來熟悉熟悉圈子。郭主任,沒什麼問題吧。”
康望,就是讓·梯若爾,出任盧燦的顧問團成員之後,想給自己取了箇中文名字。
盧燦遂即建議他取哥哥“康丁”中文名的“康”字做姓,又以“讓”的港腔“望”為名,取“享有聲譽”之意。於是,讓·梯若爾的中文名字,就定位“康望”。
今天這場合,不太適合帶溫碧璃出門,於是,盧燦點了康望的將,讓他跟著見見世面。
盧燦招招手,讓康望與郭立新打了個招呼,孰料,康望給大家來了個“驚喜”——他朝著郭立新鞠了躬,遞上名片,然後來了句蹩腳的漢語,“擎剁罐造(請多關照)!”
歐美人初學漢語,不自覺就用上第四聲。
那腔調……嘖嘖,幾人頓時蚌埠住了,又不好意思放聲大笑。
郭立新憋著笑意伸展手臂,做了邀請進門的手勢,“哦~~當然沒事。盧生、盧太,還有康望先生,您幾位裡面請!”
他怕自己忍不住會爆笑出來。
田樂群挽著盧燦的胳膊,渾身直顫,憋了好久,等到了簽到臺,她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康丁的弟弟,真逗。”
“態度挺好,最起碼知道要學漢語。”盧燦一邊簽名一邊笑道。
簽完名,盧燦直起身對康望笑笑,“讓,別那麼緊張!當你去接觸和了解之後,你會現……哦,很多東西不是你在西方媒體所說的那樣。”
沒錯,康望是第一次和國內接觸,他以前接受的媒體資訊,幾乎沒什麼正面報道,這導致他有些緊張且興奮。他也意識到自己剛才有些失態——用的是東洋人的鞠躬禮,搭配的是蹩腳的中國話,搓了搓手,尬笑,“ok!我會注意的。”
“可以用英語交流,香江的中上層,英語普及率很高,不會漢語不影響別人對你的感官。”盧燦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眨了眨眼,“當然,你冷不丁冒出一句漢語,可能會給你朋友特別的驚喜。”
工作人員引導著他們走上二樓宴會廳,大廳中擺放著三四十張圓桌,已經坐滿了賓客。
盧燦夫婦經過時,時不時停下來與身邊的朋友打聲招呼——今天的賓客,絕大多數都是上年紀的人,無論地位如何,盧燦夫婦都得禮貌有加。
盧家的座牌應該比較靠前,服務人員領著他倆一個勁往裡走,越往內,賓客身份越重。
盧燦看到前排就坐的無線電視臺的邵老,武俠宗師金老,港島知名法務專家肇老,商業巨頭包老,此外,還有鍾士元、鄧蓮如、王寬誠、安子介、鄔維庸、査濟民、費孝通等一干大佬。
不能再往前走!
雖然盧家在香江地位較高,可是今天畢竟不是爺爺親自赴會,自己和田樂群一對小年輕,再往前排坐,有“不尊老”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