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父冷著臉就想進去,冷不丁梁母突然伸出手，“啪”的一聲將房門當著應父的面直接關上。
應父差點碰一鼻子灰：“幹什麼——”
“什麼幹什麼，你還想進去不成？”
梁母眼睛不知何時倏然睜大,她神情帶著異樣的興奮，甚至連帶著看應父這個老頑固也順眼了起來。
“他們倆人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咱們進去也只是添亂。”
應父臉色鐵青：“什麼自己解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聽聽他們剛才說了什麼.......”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梁母推著直接向樓下走去。
“您管他們怎麼解決呢，”梁母不在意地開口,“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都是成年人，會用他們自己的方式解決的。”
自家不爭氣的兒子好不容易有了點進展，梁母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去阻礙。
應父神情僵硬：“你瘋了，簡直不知廉恥——”
梁母也有些不耐煩了，她見應父還想轉身回去,直接伸出手,一把按住他的柺杖。
應父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你——”
“幹什麼，我又沒搶您的柺杖,我這是扶著您。”梁母抬頭笑了笑。
“您不是想知道小淮他們的情況嗎，我來和您聊，您有什麼不知道的問我——”
梁母一邊說一邊“扶”著人，踩著恨天高直接就往樓梯下走。
應父又不敢真的動手,只能僵硬著身子被動跟著：“你出身書香世家,能不能有點名門閨秀的做派，你現在簡直就是有辱斯文——”
梁母輕輕“嘖”了一聲：“您來來回回就這麼計幾個詞，能不能換個花樣。”
“我是傳承書香,又不是沿襲守舊，”梁母看了應父一眼，忽然笑了起來，“您要是真想和我談古論今，建議先去看一下民國時期時尚雜誌《玲瓏》。”
應父愣了一下。
他下意識想要反駁，奈何確實沒有聽說過這本雜誌，咬了咬牙，只得將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趁著梁母去廚房的時候拿出手機，點進詞條的一瞬間，臉色立刻青了。
——那上面赫然寫著同性如何與同性婚姻。
·
另一邊，樓上房間內。
梁士寧看著應淮捧著杯子小口小口地喝著水，神情一時間有些僵硬。
面前明明是同一個人，但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
他唇邊沒了往日一直啜著的笑意，所有鮮明的情緒收斂一空，眼皮微垂，坐在床邊安安靜靜地望著他，恍若一個空洞而精緻的瓷偶。
梁士寧莫名覺得這個樣子的應淮格外熟悉。
他盯了他幾秒，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大概是應淮平時一個人獨處時最放鬆的狀態。
梁士寧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痛，他攬著人的手不自覺顫了顫。
應淮蹙眉。
他意識不清，不
再會特意忍疼，梁士寧一動，他便輕輕地“嘶”了一聲：“疼.......”
梁士寧回過神。
他低低地道了一句抱歉，下意識放鬆了手。
他以為按照應淮現在的性格，會直接躲到被子裡去，卻見下一秒，應淮反而欺身向前，伸手攬住了他的脖子。
梁士寧愣了一下。
他擔心應淮的腰，不得不兩隻手都扶了上來，穩穩地托住面前人的腰部。
“怎麼了？”應淮看著面前的人神情有些複雜地望著自己，有些奇怪地開口。
梁士寧頓了頓。
“剛才我不小心弄疼你了，”梁士寧猶豫了一下，低聲開口，“為什麼不躲？”
——為什麼反而還湊近過來。
梁士寧憂心忡忡地想著自家師父不會神志不清後連基本的防範意識也沒有了，沒想到他話音剛落，便聽應淮不假思索地開口：“因為是你啊。”
梁士寧神情微微一怔。
他看著應淮忽然衝他彎了彎眼，攬著他脖子的手往前微微一錯，整個人舒舒服服地枕在了他的頸窩間。
“你不是剛才說了都是不小心的嗎？”應淮閉上眼，微微打了個哈欠。
“我知道我的徒弟絕對不會傷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