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陽從董學成的話裡，捕捉到了一絲無奈。
心中不禁暗忖，看來他當年查案遇阻，甚至被一擼到底去了檔案室，這背後怕是有夏冰玉父親的暗箱操作。
如果真是如此，當年的四起懸案，恐怕要牽扯出更多的人來。
今晚夏冰玉跑來殺他，雖然兩人之間只是簡短的對話，但是李沐陽已經百分百確定，當年那四起懸案必然跟夏冰玉有關，甚至有可能她就是兇手之一。只是苦於沒有有力的證據，無法將她繩之於法。
一想到性感漂亮成熟魅力的夏冰玉，竟然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李沐陽不禁感覺到一陣的唏噓。
半晌，他才收回心思，正色的問道“董警官，這些年，你難道就一點收穫都沒有嗎？”
董學成沒有回答李沐陽的問題，而是從衣兜裡掏出一支信封來，起身放在李沐陽面前。
李沐陽愣了愣，就聽董學成說道“不能說一點收穫都沒有，這信封裡有幾張照片，是我九個月前拿到的。”
李沐陽開啟信封，把裡面的照片取了出來。
下一秒鐘，他就被照片上的內容給吸引住了。
照片一共有七張，其中三張畫面十分的模糊，但是仍舊看得出來，拍攝的時間是在晚上。地點是在一棟樓下門口，一個男人一個女人。男人的手搭在女人的肩頭，看起來像是在聊天。這三張照片的內容基本一致，只不過角度略微有所改變。
剩下的四張，則十分的清晰，顯然是拍攝裝置更為先進。照片上的人，正是謝寧和夏冰玉。其中兩張，是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一家賓館。另外兩張，則是兩人從賓館裡出來。如果將之竄連在一起，很直觀的感覺就是，兩人正在幽會。
“那三張畫面模糊的照片，是在西海市第九中學教職工宿舍樓門口，拍攝的時間正是蔡春華遇害的那晚。”
“另外四張，是西海市的一家情侶賓館門前，時間是在一年前，也就是謝寧高中同學聚會的次日晚上。”
董學成在旁解釋道。
李沐陽把視線從照片上收了回來“這兩組照片，是誰拍攝的？”
董學成回到沙前坐下，緩緩說道“是夏冰玉高中的一位暗戀她的同學，我答應不透露他的名字。他從高一開始，就暗戀夏冰玉，但是從來沒有表現出來過。”
李沐陽皺了皺眉頭“這個人喜歡偷窺？”
董學成笑了笑“算是個怪癖吧，不過據他自己說，他可不是變態，而是對夏冰玉情有獨鍾，當時的手機還不像現在這麼先進，但是他卻經常跟蹤夏冰玉，偷拍她的一舉一動。後來結婚以後，才把關於夏冰玉的所有照片都刪除掉了。之所以保留了這三張模糊的照片，是因為那晚他們的班主任蔡春華遇害了。”
“至於另外四張，是一年前他們高中同學聚會，他再次見到夏冰玉，使他情不自禁的又去跟蹤，結果意外現謝寧和夏冰玉偷偷幽會。而且，當時他心裡頭還產生了一個想法，那就是打算把他們幽會的情形拍下來，以此去威脅夏冰玉，得以一親香澤。結果他還沒來得及採取任何行動，人家謝寧和夏冰玉就離開的西海市。”
李沐陽嘴角抽搐一下，心說這位暗戀者恐怕也不是什麼好鳥，竟然會動這種齷齪的念頭。
當即就問道“當年你們西海警方去第九中學調查案情，這個人為什麼沒把這三張模糊的照片拿出來交給警方？”
董學成聳聳肩“我問過他這個問題，他說當年他膽子非常小，也怕因此惹上麻煩，就沒敢把照片的事情說出來。其實也沒有這個必要，當年教職工宿舍管理員已經證明過，蔡春華遇害前，曾親自送夏冰玉出宿舍樓。至於拍肩膀這個動作，卻沒有提及。”
李沐陽點點頭，蔡春華作為老師，拍拍學生的肩膀不算什麼大問題，放在哪裡都說得過去。除非，能看到蔡春華當時的表情，或許才能做出進一步的判斷。只可惜照片太模糊了，無從分辨。
見李沐陽沉默不語，董學成就說道“從這兩組照片中，我們可以做出一個判斷，一個假設。其一，表面上謝寧和夏冰玉高中畢業以後就再也未曾聯絡，而實際上他們卻一直保持著情人的關係。其二，我們可以假設，蔡春華對夏冰玉可能有某種不正當的想法，繼而惹來殺身之禍。”
李沐陽吐了口氣“如果你的第一個判斷是正確的，謝寧和夏冰玉一直保持著情人的關係，那麼夏冰玉受到齊遠志的家暴，就極可能跟這有關係。這就更加可以證明謝寧殺害齊遠志的殺人動機。”
“至於蔡春華是否對夏冰玉有什麼不正當的想法，我們恐怕已經無從考證了，除非夏冰玉能夠親口承認。”
董學成嘿了聲“所以，歸根到底，先把謝寧和夏冰玉抓捕歸案再說。以前我苦於沒有確鑿的證據，還曾經受過一些其他因素的阻礙，沒有理由和藉口抓捕他們。但是現在不同了，夏冰玉潛入醫院襲擊你，這已經構成了犯罪，有足夠充分的理由緝拿她歸案。謝寧也有巨大的殺人嫌疑，楓城警方同樣有理由抓他。”
李沐陽笑了笑，轉頭看向劉明東“抓人的事兒，恐怕就得勞煩劉隊努努力了。我受了傷，董警官年紀也大了，都不適合衝鋒陷陣。”
劉明東一直老老實實的當旁聽，此刻聽李沐陽這麼說，就一挺胸脯說“責無旁貸。”
結果他話音剛落，葉靜心就又忍不住揶揄了一句“先把人抓住再說，被等老李出院了，人還沒抓到，那可就貽笑大方嘍。”
劉明東尷尬的笑了笑。
此刻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鐘。
劉明東和董學成告辭離開。
前者還刻意問李沐陽需不需要安排兩名民警來保護他，被李沐陽一口回絕了。警方全力抓捕夏冰玉，她不可能在回來殺他，自然無需擔心。
兩人離開之後，李沐陽長長吐了口氣，看向窗外，悠悠的說“此行大凶，都被小寧算準了。但願接下來，一切都能夠順利。”
葉靜心坐在床邊，拉著他的手柔聲的說“老李，你還是睡一會兒吧，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李沐陽點點頭“小葉，你也辛苦了，去沙那邊打個盹，說不定一覺醒來，謝寧和夏冰玉就已經歸案了。”
“我就坐在這裡陪著你，要是有人再敢來害你，我就把她大卸八塊。”葉靜心咬牙切齒的說。
李沐陽忍俊不禁，搖搖頭便閉上眼睛，沒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
沒想到，一個夢，竟然不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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