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這聲「閆老師」,也是在投其所好。
一時間,程雅芝只覺喉間澀然,她的笙笙從來不是個熱絡性格,這樣的酒會也一向都是能避則避,這一次卻答應得格外爽快,甚至花了心思討好,原因只有一個——她在幫父親維繫商場上的關係。
從來都覺得女兒還小,還是養在溫室裡的花朵,如今再看,倒是她這個做母親得有些天真了。
阮梨正在聽閆霜華聊最近得的那幅《仕女簪花圖》,一個高大英俊男人經過,閆霜華連忙開口喊道:「懷瑾,你過來,媽媽給你介紹個朋友。」
男人穿槍駁領深灰色西裝,大步走上前,眉眼溫潤。閆霜華唇角挽著笑,將人介紹給阮梨:「這是我大兒子,張懷瑾,剛剛從英國讀書回來。」
「懷瑾,這是阮梨,你阮伯伯的女兒。」
阮梨心尖驀地一跳,張懷瑾已經溫和開口:「阮小姐,你好。」
「你……好。」
眼下不僅是阮梨,連程雅芝都察覺到氣氛不對。難怪上一次張賀那樣熱情叮囑阮興國,一定要帶女兒來,什麼看畫和引薦蔣老,現在想來都是託詞,當時她還在納悶,張家想結識蔣仲良哪裡需要這樣費周折,還要阮梨引薦。
察覺出氣氛異樣,閆霜華連忙解釋,委婉卻也直白。
「可能是我有些唐突了,梨梨的事情我聽說過一些……今晚見了梨梨,就越發覺得我們有緣。」
阮梨眼下有些後悔穿這件旗袍,以及喊那一聲「閆老師」,總有種弄巧成拙的感覺。
「梨梨你別緊張,阿姨沒有別的意思。」閆霜華拉著阮梨的手安撫道,「只是想著你們年紀相仿,大約也有不少聊得來的話題……」
門口傳來淺淺的議論聲,打斷了閆霜華的解釋,幾人齊齊望過去。
達領的張賀親自出去接的人,信步而來的男人一身黑,黑襯衣、黑西裝、黑西褲,質地考究,筆挺如畫,於這璀璨燈火和賓朋滿座中有種霜雪涼月的清貴和高不可攀。
竟然是霍硯舟。
而霍硯舟的出現,也將在場所有人的目光牽引。氣場使然,他這樣的人,不論走在哪裡,都是絕對的焦點。
「哥,那不是阮梨?」許盪跟在霍硯舟的身後,看到阮梨的一瞬眼中燃起驚艷和興奮,還隱隱帶了點勢在必得的躍躍欲試。
霍硯舟側眸掠過去,一道裊娜身影映入眼底,娉娉婷婷,如春水漾過心頭。
她身邊還站著一個年輕男人,霍硯舟有印象,是張家的大公子,聽說剛剛回國,家中在幫忙物色世交女孩。
阮梨也看向他,霍硯舟沒有錯過她清軟眸底在剎那的驚訝過後湧起另一種類似「求救」的情緒。
所以這就是她說的要參加的酒會?穿了張賀太太最鍾愛的中式禮服,是想幫她父親維繫和張家的關係?
連對方的意圖都沒摸清楚就敢來,這是投其所好,還是自投羅網?
隔著薄薄的金邊鏡片,阮梨像是看懂了霍硯舟那些沒說出的話,她驀地垂眼,一併斂去眸中近乎請求的神色。
霍硯舟唇角幾不可察地勾了下,這就是她求人的態度?
「聽聞大公子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