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辛窄袖護著雨珠:“官爺,你別嚇到我妹妹,她甚少出遠門,見生人少,膽小得很。”
士兵再看看路引,又多瞧了景辛兩眼:“去麻州幹什麼?”士兵若有所思,“從汴都來的?”
“路引上不是寫了麼,汴都人士,去麻州探親。”
身後涼棚下走來一高大男子,看服侍與氣質該是統領。士兵見統領只是打量幾眼、並未發問,便將路引遞給景辛放了行。
回到馬車上,景辛總算舒出口氣。
戚慎似乎不曾用畫像來找她,為什麼?也許是畫像暫時還不曾傳到這裡?
下午些,她們終於駛出這個小縣城,即將抵達岑豫縣。
岑豫縣是汴都周邊最富饒的縣,地廣人多,商貿興盛,聽車伕說這裡大得都比她要去的麻州還繁華些。
景辛打算入了城就好好歇上一日再走。
她這樣一直逃也不是辦法,總會累的,如果可以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早些安頓下來最好。
三人吃了碗麵重新趕路,途中有不少商隊駝著物品去岑豫縣,道不夠馬兒跑,便只得行慢了些。
景辛望著沿途的低矮茅屋與排排綠樹,握著腰間的錦囊。
錦囊普通,也無花紋樣式,但卻十分珍貴,因為裡面是甜寶的胎髮。
馬車忽然顛簸了下,車伕道:“姑娘,又要盤查了,你們可要下來透透氣?”
雨珠忙掀起簾子,瞧見眼前一幕愕得瞪圓眼睛。
景辛待看清,也不禁眯起眼眸。
岑豫縣入口,城樓上士兵密密排開,棕色旗幟迎風翻飛,這面繡著“許”字的旗幟代表諸侯在此,而樓下城門值房前有禁衛持矛站立,盔甲是王室的銀甲,一個個面龐剛毅冷漠,全然與例行檢查計程車兵不同。
值房被禁衛遮擋,看不清裡面坐了何人,但每有年輕女子被盤查後都會將官憑路引恭敬哈腰送到裡面去。
這是許國諸侯受命來堵她?
可不對啊,那些銀甲分明都是戚慎身邊精銳禁衛的身份,除了他可以享用,還無人敢指揮銀甲。
他來了,親自來堵她?
是知道她要往南邊去?
哦對,她從汴都一路換了三個車伕,第一個第二個都極容易跟她對上,順著這方向就不難查到這裡來。往北嚴寒,她受不了。往南還可以去陸國,那是她原本想安頓的地方,想去那裡買海景房,每日吃吃海鮮作作畫。
心跳有些快,景辛不知道這一關能不能過去。
她算到戚慎會親自來找她,但不曾算到他已經快到早早堵在了這往南的必經之地。她能蒙過別人,但能蒙過戚慎嗎?她可是他的枕邊人,相貌可以變,這神態可很難改變。
雨珠握住她手:“娘……姐姐,我們該怎麼辦?”
“歇一會兒。”景辛故作淡定。
車伕也笑:“小妹妹莫急,這陣勢還需挺久,暫且歇下吧。”
因為商隊有好幾支,又加上幾十號入城的人,這一等便到了酉時,夜幕也漸漸暗下來。景辛見每有年輕女子士兵都要入值房請示,她都等得累了,戚慎不累麼。
她還是小看了他,做事這麼效率。
終於輪到他們,景辛交上路引。
士兵看了眼馬車:“車上帶的什麼?”
“乾糧,家中做的醃肉與一些衣物。”景辛特意壓低嗓音。
士兵抬手示意檢查馬車。
瞧見那兩隻大箱匣回頭看景辛:“開啟。”
“這也要查?”
“例行公事,不得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