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孤什麼?”
“怎麼,不許我叫你名字?”
陸扶疾溫和一笑:“當然可以,孤准許你可以喚孤的名字。”他擰眉略思忖,“做風箏孤不會。”
“哦,連風箏都不會做啊。”
“孤可以學。”陸扶疾起身走到案前,見畫中竟是一隻似兔類豬的粉色怪物,景辛正用剪刀裁下那模樣。
“這是何物?”
“風箏啊,這是北都四子所寫的話本里的角色,叫小豬佩奇,很可愛的。”她不忘諷刺,“哦,我倒是忘了,小國沒有北都四子這種話本大家。”
陸扶疾嗤笑:“等孤攻下汴都那日,會讓北都四子跪在你腳邊給你講話本。”
“快點給我做風箏,別說廢話。”
這隻小豬佩奇的風箏終於做好,景辛握著線跑到庭中放飛,但庭院並不寬敞,風箏幾次只飛到瓦簷的高度便墜落下來
景辛美目黯然:“飛不起來怎麼辦……”
陸扶疾凝笑:“孤帶你去外面放。”
他讓她蒙上了面紗,他自己也戴了面紗。出府後不遠便是一片空曠的草地,而景辛也才知道這裡算是郊僻,罕有人至。
她終於把這隻小豬佩奇放飛,昂首望著在高空翱翔的風箏,心跳很快,內心祈禱沈清月能看見。
風箏足足飛了一個時辰,離開時,線軸被景辛假裝弄丟在了草地上,而琵琶袖中藏著的糕點也被她揉碎,小心遺落在地,一路留下了記號。
入夜後景辛睡不著,楚含睡在偏房,她的門是自外鎖住的,窗戶也無法從房間開啟。
她一直在留心外面的情況,但直到第二天天明都不曾發現異動。
景辛有些失落,但不敢放棄,又央求陸扶疾帶她去草地放風箏。
小豬佩奇高高翱翔於天空,景辛太過緊張焦慮,很怕計劃落空。
她忽然聽到陸扶疾說:“孤知道你在想什麼。”
心口劇烈跳動,她迎著這雙睿智的眼睛:“我在想什麼?”
“等孤取了戚慎性命,你便能如這隻風箏一般自由翱翔。放心,孤只針對戚氏,不會傷害你。”
未被看穿,她鬆了口氣。
入夜後,她熄燈入睡,卻還是無法入眠。
也許沈淑英根本沒有將她送給沈清月的那隻小豬佩奇帶到,或許沈清月與秦無恆已經死在礦場了?或者,他們也許不願意幫助她。
她心緒太亂,忽然聽到一聲咯吱的響,屏息聆聽,又無異響。黑夜裡寧靜一片,只有輕淺的鑿山聲隱約傳來。
可鼻端忽然有一陣香氣,景辛漸漸感到不對勁,這香像能催眠,她竟一瞬間就想睡過去。
她深感不妙,這該是迷香?
就在意識混沌的瞬間,她被一聲熟悉的聲音叫回思緒。
“景辛?”
溫和親切的女聲,帶著底氣十足的堅定。
是沈清月的聲音!
景辛欣喜若狂,但無法起身來,只能發出微弱的呼喊:“姐姐……”
房中寂靜,轉瞬後床前多出依稀的人影。
“景辛?”
一雙帶著繭的手指撫上她臉頰與眉眼,那指尖一顫,像是感應到她的模樣,頃刻將一粒藥喂到她口中。
景辛終於恢復回體力,一頭摟住了沈清月。
真的是沈清月來了。
她激動得想哭,又感動沈清月能冒險趕來。
她沒有押錯,這是原書的男女主,即便落魄實力仍在。
她的風箏在昨日便被沈清月撞見,沈清月可以確信無誤那是她發的訊號,但秦無恆並不希望沈清月冒險。
今日白天,景辛再次放飛風箏,沈清月從礦場悄然逃出尋找風箏的風向,順著她留的糕點碎屑找到了這座宅院。
陸扶疾如今沒有十足的把握引兵入熔嶺,所以這裡守衛不如王宮森嚴,這還難不倒沈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