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下,有些不好意思:“您要這樣叫臣妾嗎?”
戚慎將她拉到懷中,未曾像平日那樣挑動她,只是輕撫了下她隆起的小腹。
“不喜歡寡人這樣喚你?”
“……喜歡。”景辛道,“王上,王宮炎熱,臣妾想了下想明日就去別院避暑。”
戚慎斂眉答應:“寡人會派精兵護你。”
景辛小心留意起他神色說:“可否請王上不要為難沈清月?男人的事,女人也許是無辜的。”
戚慎嗤笑一聲,不置可否,挑起她一縷發纏在指尖轉圈。
景辛等了許久不聽他開口,只好道:“這餅乾可以存放些時日,臣妾做得多,不在宮中您也有得吃。”
翌日,景辛離開前交代成福,宮中若有變動必須第一時間告訴她。
成福說從王宮到別院要一個時辰,便讓她帶上了兩隻信鴿。
一切打點妥善景辛便隨著隊伍出發了。
隊伍沿途穿街而過,百姓紛紛避讓跪禮。她的車駕聲勢浩大,前有虎賁幾十,後有衛兵二百,左右攜僕成群,太醫與樂師、御用膳夫也隨行在側。
戚慎這是怕她無趣,特意給她帶了樂師嗎?
王室別院處在王宮後的佘山上,王宮自西方圓三百里都被劃為天子圈地,道路寬廣,沿途綠樹成蔭,每隔幾米便有禁衛值守,一直蜿蜒到別院。
這與王宮的距離並不算遠,但因為別院的許多宮殿都建在山腰,爬山的時間佔去了多半。
景辛坐在轎中倒是不覺得累,只是辛苦了抬轎的衛兵。
到了宮殿前,她下轎才見整座別院的衛兵數量多到與王宮無異。穿來那天她好歹還記得沒有這麼多衛兵。
朱雲志提著藥箱來她的月華宮請脈。
景辛本來想睡覺的,朱雲志道:“是天子的口諭,每日必須請脈三次,怕娘娘您累著。”
景辛懶得多言,遞出手去。
這明明是怕他兒子累到。
她也把挽綠一起帶過來養傷,畢竟此處沒有王宮燥熱,等朱雲志請完脈,景辛吩咐他也為挽綠仔細瞧脈。
別院的日子也愜意,每日聽聽樂師彈琴,自己也慢慢把琴練上手了。因為地勢高,山中又有清泉流水,這裡格外清涼不少。景辛沒事就去清泉旁看彩虹,水流自高處噴湧流下,經過陽光穿透,水汽中冒著一道小面積的七彩彎弧。
她架著畫架每日畫一幅風景畫。
五日過去,成福的信鴿沒有來,她帶來的兩隻信鴿也每天都在林中飛得很自在。
又過兩日,景辛終於收到信鴿帶來的信。
成福字跡潦草,但尚且還能認清,說戚慎暴怒將宮女朱玉殺了,秦無恆沒有像往常一樣恭敬有禮,退出紫延宮後第二日也沒有上朝。
成福本以為這不是什麼大事,但今日顧平魚與幾位武將在紫延宮聽令,連他都被屏退,故而才覺事態不妙。
……
月夜之下,少宰府燈火如常,但若仔細留意,不難看出庭院角落侍立的諸多侍衛。個個帶刀且健碩,巋然不動,儼然如宮內禁衛。
主廳大門緊閉。
秦無恆在等人。
他不曾想通是哪個環節出錯。
自那日諸般請戚慎出宮都不曾得到應允,他便已覺不對。
沈清月如今出不了宮,他雖在各大宮門皆有心腹,可除了傳信,他幾乎沒有任何辦法接沈清月出宮,除非殺入宮門。
他無法料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殺入宮門是這種原因。
自得知景辛離宮去往別院,他便知事情暴露,該要行動了。
這種行動比計劃裡脫離他掌控,但他不懼難,他等這一天已經太久了。
手上的名冊裡有他確保能拉攏的重臣,幾個心腹早到,皆是玄衣戴笠,進入大廳才取下斗笠。
他面容嚴沉,一一對應名單之人,最後進來之人是盧雍,而後顧平魚也終是來了。
秉燈徹淡結束已是子夜,秦無恆送走眾人,也收起承盟書。這承盟書上是他用自己的血所寫下的承諾,他若成功,必定許諾諸位高官加爵。
眾人散後,貼身侍衛秦蕭入室道:“大人,各府皆已安插眼線,若誰人存異,未入宮門屬下便可先將其滅口。”
秦無恆躊躇滿志,低笑了聲。
又過去三日,他發現他的盟友的確沒有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