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開手算算,這二年裡,薛蟠下炕的時間加在一起,滿打滿算怕也沒一個月……
不過在得知為何被打,又被打成甚麼樣,如今還要再被打一遭後,眾人就都笑不出來了。
賈母同林之孝家的道:“快再去看著,有甚麼信兒早早報來。”
林之孝家的應下出去後,賈母搖頭道:“這事啊,一樁接著一樁,再沒個省心的時候!”頓了頓,見諸姊妹們神情肅穆,又笑道:“倒也不是都是壞事,也有好事。寶玉快要成親了……”
這訊息就如一塊巨石從天而降落入湖水中一樣,激起千重浪來。
連鳳姐兒一併,探春、湘雲、惜春還有許多丫鬟們,紛紛驚喜笑開,一個個同寶玉道起喜來!
寶玉也笑了起來,不過不是害羞,而是強笑……
鳳姐兒忙問道:“說的是哪一家姑娘?”
賈母笑道:“倒也算門當戶對,是趙國公家的嫡小姐!”
“趙國公?”
諸姊妹們都吃了一驚,她們原本是不知道甚麼趙國公李國公的,可因為賈薔和趙國公姜家打的著實不止一回,薛蟠頭一回捱打,好像便和趙國公府的小國公有關。
開國功臣一脈和元平功臣一脈的齟齬,她們也都聽說過,怎還和趙國公家聯姻了?
鳳姐兒倒是反應快些,道:“都說高門嫁女,低門娶婦。理他甚麼心思,左右是姑娘嫁進咱們賈家來,還怕有甚麼奸計?”
要麼說賈母最喜鳳姐兒,端的能將話說進她心坎兒裡,賈母笑道:“誰說不是這個理兒?連玉兒她老子都點了頭了!”
鳳姐兒拍手笑道:“那這樁親事再沒差了,板上釘釘!哎喲喲,我來那年,寶玉才多大?如今都要娶親了!了不得,等來年再生了孩子,寶玉都要當爹了!”
這話說的一屋子姑娘笑瘋了,她們簡直無法想象,寶玉當爹後會是甚麼樣子。
這世上從來都是嚴父慈母,寶玉會像賈政那樣嚴厲管教,還是拉著兒子一道研磨花瓣做胭脂?
賈母也樂的合不攏嘴,將寶玉喚到身邊,愛憐的摩挲著他的脖頸,道:“就要成大人了,我能瞧著你娶了親,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便是閤眼也放心的下了。”
鳳姐兒在一旁吃味道:“老祖宗這話可沒道理了,放眼瞧瞧,這滿屋子哪個不是你老封君的兒孫?難道就寶玉一個?”
賈母啐笑道:“你少在這賣巧!你們還用得著我來看?趙國公府那邊原想是娶一個過去的,我讓他家老公爺自己去尋薔哥兒談。那老貨也是個伶俐的,聽我這麼一說,斷不再開口了。”
鳳姐兒哈哈大笑道:“他倒明白道理,薔兒雖是個厲害的,闔族上下沒幾個敢和他說話,可對家裡這些個姑姑姊妹,卻是疼愛的緊。我倒想瞧瞧看,日後他要給她們姊妹尋個甚麼樣的婆家。”
“呸呸!”
一陣啐聲響起,聲討聲隨之而來。
鳳姐兒也不怕,只是大笑不已。
看到榮慶堂上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賈母心裡那叫一個熨帖,臉上也多了許多笑容。
正這時,又見林之孝家的進來,道:“老太太,前面傳話,說薛家的忠順親王已經走了,帶來的宗人府人手被侯爺全都抓了起來也帶走了,薛家沒事了。”
湘雲“噗嗤”一笑,道:“果然是薔哥哥的做派!”
賈母起身道:“走,咱們一道去看看,寬慰寬慰姨太太,到底是客。寶丫頭近來可清減了許多,瘦的不像樣了。攤上那麼個哥哥,真是冤孽!”
……
皇城,大明宮。
養心殿內,忠順親王李祐神情激動的向隆安帝控訴著賈薔的跋扈。
隆安帝面沉如水,等李祐說完後,也沒言語,只是看了眼韓彬。
韓彬自然知道宗室安穩之重要,他思量稍許,開口道:“王爺可採買了內務府錢莊股?”
李祐聽這話心都在滴血,咬牙道:“自然!朝廷有難處,本王為大宗令,豈能袖手旁觀?”
韓彬笑道:“宗室買錢莊股,是一萬兩一分股,勳臣買,是兩萬兩一分股。這一次,賈薔帶了二百分股南下,以十萬兩一股的價錢,賣出了兩千萬兩。也就是說,王爺拿出二萬兩來買錢莊股,連半年光景都沒用,就翻了十倍!”
李祐聞言,當場懵在那……
“兩,兩千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