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也痛的說不出話來,哭出聲來。
李婧生生被二人弄的紅了眼圈,氣罵道:“都瘋了不成?爺不過殺了一個莫逆反賊的侄孫,殺了也就殺了,過幾天就出來了,你們這是要死不成?”
“啊?”
“真的?”
香菱、晴雯二人聞言不哭了,急急站起身來追問道。
李婧反落下臉來問道:“是誰跟你們說的,爺會出事?”
晴雯指著香菱咬牙道:“她!”
香菱委屈道:“是西府的碧痕,彩雲她們。”
晴雯抬手就往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怒道:“我同你說過多少回,她們不是個好的,你還愛同她們頑?讓人奉承兩句,就奉承傻了是不是?”
香菱愧疚道:“沒有奉承,她們有桂花糕……”
李婧攔住想繼續教訓的晴雯,道:“且先別急著拾掇,等爺回來再說,少不了的。你們倆好好的,對了,你們去尋齡官,我擔心她也會做傻事。我去後面看看平兒姑娘……”
香菱和晴雯聞言,不敢耽擱,急急去尋齡官,她們一直覺得,那個丫頭比她們還傻!
李婧則去了後面小院,與一玄衣丫頭點了點頭後,進了堂屋裡間,就看到平兒在那張花梨木恰花月洞架子床上靜靜的坐著。
床榻上懸著的天青織金帳下,一身著大紅的美人,原本應該十分驚豔的景兒,此刻看著卻有些滲人。
榻邊高几上,擺著一把金瓜子……
看到這一幕,李婧心裡亦是感動,她上前兩步,道:“平兒姐姐,你怎麼也做傻事?”
平兒淚流滿面的看著李婧,第一句話卻是:“小婧,我要下去陪爺,只是你卻要受苦了。你肚子裡有爺的骨肉,你可一定要……”
李婧怒道:“這才到哪,怎一個個都急著要殉葬?即便要死,總也要等到外面的信兒傳進來罷!不然等爺回來了,看到你們的屍身,還要不要他活了?”
平兒搖頭哭道:“要提前下去,替爺備好茶水,備好吃的……”
她這一輩子,前半生是給人當丫頭奴婢,雖鳳姐兒待她也好,但終究吃了無數苦,受了無數委屈。
只這一年多來,才算真正活成了人。
她覺得值了,如今賈薔要壞事,她就提前下去,給他點好燈,備好吃用的,不讓他受委屈……
果真賈薔能活著回來,說不得也是用她的命換回來的,她心甘情願!
不能怪她們沒見識,任誰聽了賈薔當街殺了宰相的公子,被打入天牢,外面還傳的風雨飄搖,都很難想到他還有活著出來的一天,更何況她們只是丫鬟……
“姐姐還沒吞那金瓜子罷?”
“時辰還不到……”
李婧大舒了口氣,又咬牙問道:“是哪個同姐姐說的爺的事?”
她懷疑有人在背後使壞!
平兒眼淚難幹,哽咽道:“西斜街會館那邊都傳遍了,我讓人去打聽了番,連都中各處也都在說,山東謀反,林老爺壞事了,爺殺了宰相的公子,沒了林老爺護著,必死無疑……”
李婧聞言,面色變了變,有些自責……
這些謠言,原是她讓人去鼓盪起來的。
她深吸一口氣,看了看平兒,輕聲道:“平兒姐姐且放心,爺不會有大事,林老爺也是,等林老爺回京了,就一切都好了。這些日子,你好生在家歇息,幫我看著些香菱、晴雯、齡官她們,方才去遲了,她們就要上吊了!”
平兒聞言唬了一跳,急道:“她們怎能這樣傻?”
李婧沒好氣看了她一眼,又囑託兩句後,方離開。
她還有一處要去,可卿院……
出了平兒院,看到滿地黃葉蕭瑟,秋風轉寒,李婧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這一回,為了幫林如海,賈薔真是豁出去了。
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