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陳婆子離開了院子,赤烏環顧一週,院子裡的佈局果然變了。
自己小時候住的狗窩已經被收拾扔了,之前耀祖喜歡玩的木馬也不見了蹤影。
原來都死了。
只是這個錢老大,未免太長命了些。
赤烏心想著,門外又走進來幾個人,正是剛才跟在陳婆子身後的幾個男人。
他們走進屋子,錢老大第一句話卻是:“等我病好了,必然不會容那死老太婆多活一天。”
幾人連連附和:“陳婆子也太自以為是了。”
錢老大:“死老太婆跟我們已經離心了,你們去把那女人轉移出去,自行拷打審問,免得被老太婆前先一步問到地點。”
幾人聽了這話難掩喜色。
“我們這就去!”
赤烏見狀立刻抬頭數了一下,找到小男孩說的東街南向第三間瓦房,片刻後便落在房上。
赤烏掀開瓦片,果然看到一個女人只穿著裡衣,披頭散髮地被綁在柱子上,裸露出來的面板一片蒼白,不知是死是活。
赤烏三兩下從視窗躍進渠,落地一瞬間,女人立刻驚惶地抬起頭來。
赤烏松了口氣,沒死就好。
“是你兒子讓我來救你的。”赤烏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割開繩索。
“是阿七?是阿七嗎?”
赤烏:“……應該是吧。”
她沒來得及聽那男孩叫什麼。
女人潸然淚下:“我就知道阿七一定還活著,這群人騙我說要殺了阿七,還好、還好……”
女人雙頰凹陷,眼下一片青黑,不知道被折磨了多久。
“求求恩人告訴我,阿七現在何處?我要去找他。”女人說著就要下跪,赤烏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不用那麼麻煩,我這就帶你去找他。”赤烏扛起女人,依舊從窗子跳出去跑向山林。
赤烏前腳剛走不久,那幾個男人後腳就進來了。
推開門只看到空蕩蕩的屋子和地上散落的繩索,眾人大驚失色。
“人呢?”
“……那娘們被綁著手腳,必不可能自己逃走,說不定……”
“是陳婆子乾的!”
眾人紛紛點頭,覺得很有道理。
本來陳婆子跟錢老大就已經離心了,兩人都想搶先問到嫁妝的藏匿點,除了錢老大,還能有誰把女人帶走呢?
“那我們該怎麼辦?告訴錢老大?”
幾人對視一眼。
“反正我們都拿不到大頭,為什麼要受累來回跑?”
“說得對!明明我們付出的最多,出的力最多,卻永遠得不到該得的,好處全讓他們給佔了,憑什麼?”
“要我說,咱們村子就這麼大的地方,早晚能找到那女人被陳婆子藏哪了。”
“到時候我們再偷偷把女人轉移,任他們互相猜忌,都跟我們沒有關係!”
此話一出,立刻得到了大家的共同認可。
“我就不信只有他們能撬出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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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殊安撫了男孩,又跟他聊天轉移注意力。
從男孩口中得知他和他娘也是外鄉人,本來想找個僻靜的地方定居下來,沒想到遭此毒手。
赤烏帶著女人回來,母子二人見了面,抱頭痛哭。
哭了好一陣,兩人才緩和下來,介紹自己。
林殊:“他們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在你們之前,不知已經有多少人死在他們手裡。”
林殊拿出二十兩:“你們拿著這錢往南走吧,那邊有個白鳳鎮,很可以定居。”
兩人連忙擺手:“我們不要,我還有嫁妝。”
林殊:“見面就是緣分,拿著吧,這還有些乾糧,路上吃。”
女人抹著眼淚接過東西,又要下跪,卻被林殊硬生生扶住了。
女人感激道:“我叫賀蓮,日後恩人若是路過白鳳鎮,千萬要尋一尋我。”
“我若是跟孩子定居下來,必要請恩人喝一頓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