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讓我們來搬什麼?”
為什麼要這個點出來,很奇怪哎。
圓臉壯碩計程車兵眼珠子轉了轉,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你該不會怕了吧,裡邊可都是屍體,冷冷的沒有生命不會呼吸……”
黑面板計程車兵被對方說的心裡慌得很。
新兵可都沒上過戰場,別說見血了,見個不是兵的普通人都難。
圓臉士兵笑了一聲,膽子大的安慰對方:“你也別怕,聽說是裡邊有個急症感染死亡的,警署的人怕傳染,膽子忒小,又趕上醫療署那批站崗的人輪換休息,才會輪到我們執行任務。”
接到軍□□來的臨時任務,需要轉運一具死囚的屍體,因為對方死亡後還沒來得及解剖,病因有待論證。
也使得任務係數難上加難。
誰知道這死囚身上的未知病毒,會不會引得小兵染病。
小兵們顫顫悠悠的扛著最樸素的移動擔架,打開門後,偶爾多出的一道呼吸聲令兩人心慌慌。
「哪來的呼吸聲?是你的吧。你小聲點。」
「我沒呼吸,我都不敢呼吸,快快快搬屍體。」黑面板計程車兵被對方嚇了一跳,他胸腔起伏不定,愣愣的瞧著四周。
「是不是風口啊,這裡的味道好淡。不像停屍房。」
圓臉士兵突然站定,示意同伴往上看去,“喂,你怕什麼,快搬快搬。”
順著第三列格子,士兵們找到了那具被包裹在黑色袋裡的屍體,渾身僵硬…
圓臉士兵觸碰到屍袋的時候,自己也全身僵硬,他感受到這屍體的觸感似乎有些不一樣。僵硬中帶著柔軟,是怎麼一回事?
黑面板計程車兵遞手,兩人合力將屍體搬到了擔架上。
此時,位於一層最底部的格子裡,蜷縮的辛夷,目光冷冷的掃過一旁的陰影,她也和士兵一樣,聽到了詭異的呼吸聲。兩次調整呼吸聲的節奏後,辛夷無比確定,停屍房裡還有個大活人在。
這人是站在哪方的,辛夷並不知道。
但她清楚,此刻,絕對不能暴露在士兵眼前。
臨走之前,膽子小的兩人忍不住再次對話道:“你有沒有聽見那道聲音,好像有人在哭。”
搭話的人面色難看。
空不出手計程車兵趕緊點頭。
“搬到醫療署還是哪裡?我都沒來得及看目的地就被你抓來了。”
“醫療署的南門,保安室有人接應我。”
“等等,既然醫療署有人,他們為什麼不自己接人。”
其中一個士兵感到疑惑。
“我怎麼知道,趕快交接,我回去得祛祛晦氣洗個澡。”
腳步聲漸無。
辛夷知道士兵們已經離開了房間,她神情一變,古怪的貼在了格子的側面,聽著時不時變大的啜泣聲,伴有一道沉重的呼吸聲,就像是一個人在不停的掙扎,求救。
她蹬出格子,從閉塞的空間走出。
重見光明的辛夷,在下一刻,渾身激起雞皮疙瘩,她身前不到半米,低頭瞧見了一隻披散著頭髮、看不清臉的犯人。
為什麼辛夷會用一隻形容對方。
那人漠然的抬頭,機械式的眨了眨眼。活像一隻受驚過度無法自主調節情緒的兔子。
他口中唸叨:“實驗……解剖……我要死了。”
辛夷皺著眉,用戴著無菌手套的那隻手檢查起了犯人脖頸後處的烙印,數字序號證明了男人的身份。
這是前天被轉提的無期徒刑罪犯。
他怎麼在停屍房?
一時之間,辛夷被死囚犯和無期徒刑罪犯的關係,攪得混亂。葛臺監獄少的,的的確確是無期徒刑罪犯,並不是死刑犯。
但這人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眼前?
緊急時刻,辛夷誘導的詢問著對方:“你怎麼了?”
“門在你後邊,你要跑嗎?”
男犯人聽到辛夷的聲音,冷不丁被嚇了一跳,他剛剛一直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神情恍惚的回望著高大的身影。
跑?
對,他要逃跑。
醫療署有壞人。有對他動刀動手的壞人。
男犯人原地跳了起來,倉惶的躲在了辛夷後邊的停屍房小格子。
“我的家,安全,安全。”
辛夷便這樣眼睜睜的瞧著瘋了的男人,藏在了剛剛自己躲著的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