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人如黃鶴去

帶著這種據為己有的心思,道明迫不及待的越過一個又一個小販,直奔賣大碴子粥的那位中年婦女而去。

“大姐,來碗大碴子粥,一碟土豆絲。”道明大咧咧的坐在小攤前,開口嚷道。

那位大姐欣喜的答應了一聲“好嘞!”給道明盛滿一碗熱乎乎的大碴子粥,又叨了上尖一碟土豆絲,又隨手裝滿了一碟各色的小鹹菜說道“吃吧,鹹菜白送的,不要錢。”

道明一邊吹著涼氣,一邊稀里呼嚕的喝了幾口大碴子粥,滿意的直吧嗒嘴說道“嗯,好久沒有喝這大碴子粥了,還是記憶中的那個味道,真是太好喝了。”

那位大姐一邊用自己的圍裙擦著雙手,一邊笑眯眯的看著道明狼吞虎嚥的喝著粥,她直呼“慢點喝,慢點喝,小心燙著了。這個年紀啊,正是能吃能喝吃嘛嘛香的時候,等你喝完了這碗,大姐再白送你一碗。”

“大姐,你這辛苦了一天,大概能有多少收入啊?”道明嘴裡一邊噴著熱氣一邊問道。

“也就是百八十塊錢吧,對付個吃喝。”大姐隨口回答道。

道明心算一下,嗚嚕嗚嚕的說道“你這一大桶的大碴子粥加上這個大鐵桶,也就值五六百塊錢吧。再算上你的手推車,總共價值一千二三吧。”

“呦,小兄弟,你算得挺精細的,不會是看上我們這個行當了吧。”大姐隨口說笑道。

道明從兜裡掏出一枚金戒指,拍在飯桌上說道“諾,這枚戒指你瞧瞧,看值多少錢。”

也許金晃晃的東西都受女人的青睞,這位大姐毫不客氣的抓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看著,然後,再用手掂了掂說道“嗯,成色不錯,分量也有六七克吧,看這樣式,應該是家傳的吧。”

道明讚許的說道“大姐的眼光真的不錯,這確實是在我家已經傳了幾代了,你出個價吧。”

賣粥的大姐遲疑的說道“為什麼讓我出價,我雖然喜歡,但是也沒有說一定要買呀。”

道明老神在在的說道“我相信,你一定會買的。”

看著賣粥的大姐直愣,道明誘導道“我用這金枚戒指換你的這套營生,你換不換。”

賣粥的大姐稍微一琢磨,馬上欣喜的說道“你此話當真,小兄弟,你這樣換是吃了大虧的,大姐不能欺負你不懂行情,佔你的便宜,我的良心接受不了。”

道明一看這買賣有門兒,他現編現賣的說道“我在鄉下有個妹妹,想進城打工,可是,她不知道該幹什麼。我看你這個賣粥的生意挺紅火的,只是辛苦了點,好在鄉下人不怕辛苦。正好,這裡還有現成的市場,那麼多的老顧客,她接手之後馬上就會有收入。所以,我即使現在看似虧了點,實際上還是我賺了。”

賣粥的大姐看著道明說得頭頭是道,她又把金戒指拿給旁邊熟悉的幾個人幫助打眼兒,大夥一致確定這枚戒指是真貨,賣粥的大姐這才歡天喜地的跟道明做了交換,並且,按照道明的要求,賣粥的大姐幫助道明把粥車推到一個稍微僻靜的地方,然後,一步三回頭,依依不捨的離開了道明。道明四處瞧瞧沒有人注意這裡,他隨手一揮,這套粥車就進入了寶圖裡。

同樣的依法炮製,道明又在趕早賣烤地瓜的那位大叔那裡,用一枚金戒指換回來烤地瓜的全套營生。交易的雙方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歡天喜地的結束了這場交易。這兩場交易道明至少多賠了兩千多元錢,但是,架不住他樂意啊!這些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人,是最淳樸善良的,道明從心裡敬重他們,他願意為他們付出,他願意看到好人有好報。

匆匆忙忙的把這兩項收穫扔回那個時空的臥虎山基地裡,簡單的給趙月娥小姐和小翠講解了如何使用大鐵桶取暖,並讓它她們自己分食了他帶回去的那些人間美味,他無暇與她們多囉嗦,閃身又回到了朝思暮想的那個世界。

隨著早晨上班的車水馬龍,道明來到了曾經十分熟悉的海濱電視臺。在大門口,他就被臺裡的保安攔住了,保安示意他出示工作證。道明說自己是來找人的,以前來的時候都是衝保安點一下頭就放行了,現在怎麼變得這麼嚴格了。保安示意道明去前臺登記,寫明要找的人,登記上自己的身份證號碼就可以了。道明隨手就寫上了新聞主播傲蕾一欄,正在準備回憶著寫出自己“生前”的身份證號碼,就聽到身旁的那位保安問身邊經過的人“陳主任,你們播音部有傲蕾一蘭這個人嗎?”

被稱作陳主任的一箇中年人停下腳步思索了一會兒說道“沒有這個人吶,包括在臺裡實習的學生也沒有叫這個名字的。”

說完之後,陳主任剛走出去幾步,又回過頭來說道“對了,我想起來了,十年前臺裡是有一個新聞主播叫傲蕾一蘭的,不過,她早就辭職離開臺裡了。”

聞聽陳主任如是說,道明一把薅住了陳主任的衣袖焦急的問道“請問陳主任,您知道她為什麼要辭職嗎,她辭職以後去了哪裡呢?”

陳主任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據大夥的猜測,可能與感情有關係吧。她辭職以後就如黃鶴歸去,杳無音訊,再也不見其蹤影,一去不復返了。”

聽到陳主任的回答,道明有如霜打的茄子,一下子就蔫了。這也太出乎意料了,一個大活人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辭職失蹤了,而且也是在十年前,這正是自己“犧牲”的那年吶!難道,傲蕾一蘭的失蹤是與自己的遭遇息息相關嗎,人海茫茫,自己今後上哪裡去找傲蕾一蘭吶!道明一下子糊塗起來,他渾渾噩噩的走出海濱電視臺。此行道明真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啊。

不知何時,道明稀裡糊塗的走到了海邊,海潮撲打著岸邊礁石濺起的浪花飛濺在道明的臉上,這一下子讓他遊魂入體,瞬間清醒了不少。眼前這塊礁石就是道明與傲蕾一蘭在校外經常約會的地方,這塊礁石上記載著兩個人太多太多的故事。道明面對著這塊礁石,彷彿又看到了在上面翩翩起舞,宛若天仙臨凡的傲蕾一蘭。

道明和傲蕾一蘭都是北方小城丹鶴市土生土長的孩子,丹鶴市因為具有世界大溼地,中國鶴家鄉的美譽而取名為丹鶴市。每年四季都有來自於世界各地的遊客專門前來觀賞聞名世界的丹頂鶴和一望無際的大溼地,這裡的原生態地貌景觀在這個地球上已經是屈指可數了。

從小就無家可歸的道明一直生活在社會福利院裡,雖然沒有親生父母的疼愛,卻不缺來自社會方方面面的關愛,記得他與傲蕾一蘭的初識就是在一次市裡組織的入院慰問演出上。當時,道明代表福利院,傲蕾一蘭代表市裡慰問團,兩個人共同主持這臺慰問演出。幾年之後,兩個人又在市裡的重點高中再次相遇,並且成為了一個班的同學。又一次班級組織的新年晚會上,兩個人再次成為了搭檔主持,在課下演練的時候,道明好奇的問傲蕾一蘭,你的名字怎麼是四個字呢。傲蕾一蘭解說道,自己的名字是與七十年代的一部電影《傲蕾一蘭》的主人公同名同姓,那時她的爸爸還是一個學生,看過這部電影之後深受感動,他就暗暗下定決心,自己長大瞭如果生了女兒,就讓她也叫傲蕾一蘭這個名字。

傲蕾是我國北方達斡爾族四大姓氏之一,其他三個姓氏分別為郭布勒、鄂嫩、孟日登。解放後,這四大姓氏分別簡稱為傲、郭、鄂、孟,為了實現自己孩提時代的夢想,傲蕾一蘭的父親生了女兒之後,堅持使用了複姓,所以,她才有了這麼一個美麗又獨特的名字。

由於兩個人平時的交集比較多,而且又是老相識,自然而然的,兩個人就比其他人親近了許多。互幫互學那是經常的,道明那時候特別的貪玩兒,籃球場,排球場,足球場上到處都可見道明生龍活虎的身影,下午的自習課基本上看不到他的影子,每次都是傲蕾一蘭把老師留的作業抄一份留給他。好在,道明這個淘氣包天生就聰明,老師一講他就會,每次班級考試,學年組考試,他都是名列前茅,所以,他再怎麼樣的瘋玩,班主任老師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不怎麼管他。

道明這個人人緣特別的好,尤其喜歡助人為樂,班裡的同學都特別喜歡與他交往,但是,能夠陪他玩下去的卻是不多,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他那麼聰明達的大腦。別看道明這個人特別的老實,班級裡誰都可以“欺負”他,但是,一旦自己的同學遭到外人欺負了,先替他們出頭的就只有道明一個人。這小子好像天生就倔強好鬥,學校周圍的小流氓都怕他,這也是道明多年的辛苦努力換來的,他甚至可以單挑一群小流氓。

高三那年,同學傲蕾一蘭出落得越水靈,光彩照人了,有如出水芙蓉,走到哪裡都是特別的搶眼,學校裡,社會上惦記她的人是越來越多,一個個有如狂蜂浪蝶整天圍繞著傲蕾一蘭繞來繞去的,讓小姑娘傲蕾一蘭煩不勝煩。有時候,傲蕾一蘭會把同學偷偷寫給她的情書交給道明,希望他能夠出面制止這幫傻小子對傲蕾一蘭的騷擾。道明每次都是當仁不讓,拿著那張情書或私下裡找到那個人暗地裡解決,或者當眾拿出那張情書示意某些人注意自己的紳士風度。如果某些人屢教不改,道明就會在自習課的時候,拿出那個人寫的情書當眾宣讀,同時對其中的錯別字當時寫在黑板上予以糾正,對有些詞不達意或者表達不清的地方當場指出來。然後,循循善誘的講解對什麼樣的女孩兒應該使用什麼樣的手法去追求,而不能千篇一律的沒有一點的創意,這樣乏味的男生怎麼可能會得到女孩兒的青睞呢。別看道明給別人講解起來那是頭頭是道,好像是一個多年的情場老手似的,其實,他的這些戀愛理論都是來自於大量閱讀的收穫,輪到他自己面對這些事情的時候,往往都是束手無策,就因為這些,他這個自我彪炳戀愛“導師”經常成為同班同學們的笑柄。

在一個夕陽西下的傍晚,放學的同學紛紛離校之後,作為學校電臺主播的傲蕾一蘭準備第二天的言稿,晚一點放學,沒有想到,被幾個社會混兒混兒聞訊堵在了校園。當時,道明正在和幾個同學在學校的操場上踢球,看到教學樓前一片嘈雜,他就好信兒的跑過去看個究竟。沒有想到,自己的同學傲蕾一蘭正被十幾個社會混兒混兒夾在中間你推我搡的進行著調戲,道明一個箭步就躥了過去,抬腳就蹬翻了一個猥瑣傲蕾一蘭的小混兒混兒,回手一巴掌就把另一個小混兒混兒扇了一個滿臉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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