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糧票就十個糧票吧，隊長，你說我們究竟會收到怎樣的糧票？”
“我個人比較喜歡豬肉票，豬肉票能夠填飽肚子，至於米票就算了，米的話我們自己也可以收，而且一家三口也吃不了多少的米，我們平常一頓也就吃一碗。”
“是啊，隊長你倒是說說。”
看著農民們一個個群情激昂的視線，隊長的表情倒是很平淡，“一個個的吵什麼吵？難不成我做隊長這麼多年，有什麼時候虧待過你們不成？拿到糧票之後，你們還要東家短西家長的比嗎？”
所有的人都是一陣陣的腹誹。
肯定要比，日子大家都過的一樣，怎麼行呢？
他們肯定是想要比這其中的某些人過得稍微好一點，要是比以前的地主趙風眠過得更好，那就是極好的。
畢竟農民翻身把歌唱，推翻地主做主人。
他們才是這一片大地上的主人，而不是所謂的地主。所有人的眼神都若有若無的看著趙風眠，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就算識字又怎麼樣？
還不是過得比他們還要差。
隊長想起趙風眠以前學的東西特別多，除了階級鬥爭的那段時間，他特別的仇視趙風眠。其實現在平靜下來倒也還好了，能夠相對更為理智的看待趙風眠。
這次洪災的重建肯定是要統計人民戶籍以及個人檔案，還有相當多的財務損失。
隊長把目光落在了幾個知青身上，這些個知青聽話的卻不多，而且好幾個知青都沒有耐心，總是幹活幹一半，撩擔子不幹。稍微好一點的知青是李止婷。她每天都笑呵呵的，可是他還需要一個脾氣好的幫助他一起協助這此洪災後續處理。
最終隊長的眼神落在了趙風眠身上，他輕輕的咳嗽了兩聲問，“趙風眠，最近這段時間我們需要統計一下人名和一系列事情，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
趙風眠還沒來得及說話。
原先下山的幾個知青，還有其他村民都開始有些不服。
“隊長你幹嘛叫他，他以前可是地主，他會聽你的麼？”
“對啊，隊長，而且這個洪水都還沒有過去，我們的損失還是有的搶救，你幹嘛要讓他來幫你，你可以叫我啊！雖然我不識字，但是我會努力學的。”
“隊長，趙風眠這個人實在不合適，要不然你還是換一個別的人吧，隨便什麼人都比他強。”
似有似無的嘲諷聲，趙風眠卻站著屹立不動，眼神清明地看著隊長。
其他幾個知青看著這個從前所謂的地主，原本有些想說話的，都默默的把話吞了回去。他們要是從那個高高在上的境界跌落到地上，不見得有他這樣好的心態。
大隊隊長很嚴肅的眼睛看了村民一眼，“我決定好的事情用得著跟你們來商量嗎？事情早就已經決定好了，你們只需要聽我的命令就可以了。”
所有的農民都開始偃息旗鼓，原本還想做做鬥爭，讓趙風眠這個曾經的地主，再過上那麼幾年艱苦的生活，可是現在看來就只能夠作罷。
農民們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行了行了，都各自忙去吧，這洪水還沒有治理好，你們就在這裡閒聊。”
其他人一天聽見這話，連忙紛紛附和。
“對啊，這洪水一來很容易衝下來什麼蛇和死豬，萬一造成瘟疫就麻煩了。”
“老徐，你過來幫我一下。”
“那幾個知青，你們大晚上的就不用忙活了，我們哥幾個以前有處理過這些事情，讓我們去就好了，這大晚上黑燈瞎火的，搞不好還嚇著你們幾個。”
大隊隊長看著幾個農民走遠之後，默默的走上來拍了拍趙風眠的肩膀，他轉過頭跟幾個知青介紹自己面前的這人“這就是我們以前的地主趙風眠，準確來說地主應該是他的父母，他是少爺，沒有做過什麼壞事。甚至對我們還可以。”
大隊隊長說到這裡眼眶有一些微紅，他還記得以前在趙風眠手下賣力幹活吃雞腿的日子，現在吃個雞腿還要什麼肉票？麻煩的要死，記工分又記得特別的麻煩。還好他每個月可以領那麼幾塊肉，一個月吃上那麼三四頓肉是可以。
不過當初他們抄地主家的時候，也抄了不少的肉，還有糧食出來。按照現在有文化的人的話說，那叫一個打家劫舍，因為搶的人多了，身在其中也就沒有了多少愧疚感。
大隊隊長想到以前過往的那些歷史，抿了抿嘴唇。
“趙風眠，以往是我對不住你。”
趙風眠面無表情沒有反應。
大隊隊長內心更加愧疚。
說到底，無論是趙風眠的父母還是趙風眠，他們都沒有對不起他的。
知青們將眼光落在趙風眠身上，這人身上瘦骨嶙峋，衣服雖然看得出來是以前的好布料，但是樣式太過老舊，遠遠不如現在新社會的料子好看，不夠簡潔大方。
因為大家都穿一模一樣的青色中山裝，就只有城裡面來的李止婷與原來是地主的趙風眠，兩個人穿的花裡胡哨。所以農民們多少都有一點意見，但是他們早就看習慣了趙風眠，因此只是對於李止婷有意見，鄉下沒文化的女人見到比自己穿的好看，還會打扮的，總免不了說些閒言碎語，再加上男人們的歪歪腦子。
李止婷在他們的口中就變成了城裡面來的不檢點的姑娘。
但是即便是這樣的閒言碎語，也擋不住前仆後繼的男人們，他們總是熱衷於跟在李止婷身後，不停地獻著殷勤。
表面上雖說不就是不識字嗎？
趙風眠雖然識字，過的日子還不是跟他們一樣幹活。但是農民們一個個的眼睛裡面都充滿著朝氣，自信的覺得自己將來的孩子一定要識字，一定要比別人的孩子強上那麼一分。一定要識文斷字之外加長的好看。
更加一定要比，原來的地主少爺趙風眠還要強。
所以這從城裡面來的李止婷，成為鄉下男人們的香餑餑。
當然同樣是知青的其他異性，對於李止婷或多或少也是有一些憧憬的。畢竟很多鄉下的女人，他們都跟她們聊不來，很多方面都極其的脫軌，關鍵長得也不如李止婷生的好看，唇紅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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