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潮落有信(一)(2 / 4)

“我想把這兩個箱子帶回宿舍。”

陸潮低頭一看,“你是打算讓我搬這兩個箱子?”

“一個,你搬不動麼?”鬱霈估算過,箱子雖然看起來大但其實沒有那麼沉,百來斤的話應該不成問題。

陸潮彎腰試了下重量,搬倒是能搬得動,不過另一個他是打算自己搬?他這渾身沒四兩肉,風颳一刮都能散架的樣子他能搬?

陸潮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言簡意賅報出地址又低頭問:“裡頭裝的什麼東西?”

“戲服。”

“戲服,嗯,送到平成大學。”陸潮把電話塞回口袋,撣撣手上的灰塵,“一會有人來搬。”

初粟看他要走,忙說:“師父,那我……”

鬱霈說:“我一會還有事,明天早上八點你在這兒等我,別遲到。”

初粟猛點頭。

陸潮瞥了一眼沒說話,上了車也沒吭聲就那麼撐著頭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什麼,鬱霈樂得清靜,也沒說話。

他現在不止要養自己還得養一個初粟,真接手了清河班以後還得養樂師生旦龍套一大幫子人,這不是一筆小開銷。

鬱霈在心裡嘆了口氣,看來無論哪個時代賺錢都很難啊。

到學校快七點半了,鬱霈給陸潮換了藥重新包紮,倒了杯開水往裡丟了兩顆下午買的胖大海,又塞了幾朵菊花。

一失手倒多了就順手放進陸潮的杯子裡,他這人平時就一副火氣難消的樣子,喝點菊花茶降降火也好。

陸潮回完訊息一抬頭,正好看到他側著身往自己杯子裡丟東西,還沒來得及開口人已經拿著杯子出門了。

徐驍約會回來,拎著一個小玩偶回來笑嘻嘻靠近,“你幹嘛呢?杯子裡有什麼東西?”

陸潮瞥他一眼,“你這娃娃……”

徐驍“哦”一聲:“我抓的,跟我物件一個人一個,怎麼樣可愛吧?”

陸潮:“見第一面就物件了?”

徐驍就不服氣了,一屁股坐下來義正言辭:“第一眼怎麼了,愛情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人還有見第一面直接進民政局的呢,我這已經很剋制了。”

“你那叫剋制?你那叫沒到法定結婚年齡。”陸潮視線從杯子裡的菊花上移開,轉去看徐驍:“我問你個問題,我有一個朋友最近發現有些事情不太對勁,但又說不好哪兒不對。”

“你問啊。”徐驍掏出手機準備和女朋友聊天,隨口說:“不過你的這個朋友到底是不是你自己?”

“……”陸潮磨了磨牙,懶得反駁也懶得裝了,直接問他:“你覺得鬱霈喜不喜歡我?”

徐驍手機“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手忙腳亂撿起來驚恐又茫然地看向他,一伸手按在腦門上:“哥你發燒啦?”

陸潮忍了忍,又忍了忍,“起開。”

徐驍思忖半秒謹慎詢問:“你先告訴我,你倆打架沒?吵架沒?咦他人呢?你把他攆走了?”

“……他出去了,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徐驍歪著腦袋迷茫:“你為啥這麼問啊?他不是跟你告白過嗎?這還能有假?不過這段時間他還挺正常的,你就算恐同也別跟他計較了唄?”

問題就出在這裡。

他跟自己告白是千真萬確的,但若即若離也是真的,他就像一團隱逸群山之中的薄霧,難以琢磨。

連徐驍都看出來他這段時間和之前不一樣。

陸潮蹙起眉頭,說:“他失憶了。”

徐驍:“啊?”

“你就當不知道別往外傳。”

徐驍先震驚接著又恍然大悟:“怪不得這段時間他不太對勁呢,原來是失憶了,但是我沒看出來他有多不適應啊?真失憶了啊?”

這也是問題所在,別人失憶了都或多或少會慌張,會對未知恐慌,鬱霈表面鎮定心底其實不知道壓著多少驚懼惶恐。

陸潮抵著舌尖,緩緩抽絲剝繭:“他會跟我撒嬌、跟我回家洗澡睡覺,平時連個瓶蓋都擰不開但為了救我不顧危險抓蛇,剛剛還偷偷在我杯子裡放菊花。如果說這不是因為喜歡,誰能做得到。”

徐驍聽得直愣,“是、是吧?不過抓蛇是啥事兒啊?”

陸潮把那天的事兒說了,徐驍恍惚幾秒,有些懷疑地看向他:“哥,你確定他擰不開瓶蓋嗎?徒手捏死蛇誒,你知道那是什麼概念嗎?”

陸潮瞥他一眼:“你說呢?”

“你知道,你一定知道。”徐驍縮了縮腦袋,在心裡反駁:我覺得你現在就像一個被禍水迷了心智的暴君。

“那、那還有啥問題?”徐驍吃不准他到底什麼意思,小心翼翼問:“那你是想讓他喜歡你,還是想讓他不喜歡你啊?”

陸潮不知道,他恐同,是絕對接受不了和男人在一起親親抱抱的,他也完全無法想象鬱霈赤著身子被壓住發出難耐哭腔掙扎求饒的樣子。

可如果說不希望鬱霈喜歡他,就此遠離再也不見,他又覺得哪哪兒都不對勁。

鬱霈現在對他來說就好像發動機裡一顆不起眼的小螺絲釘,沒多重要,但如果不在就無法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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