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孤舟抵潮(三)(2 / 3)

女人略顯拘謹地站在一旁,另一隻手在棉襖下緣攥了攥,就在鬱霈以為她準備開口時,卻見她抬起兩手開始比劃。

鬱霈微訝偏頭,初粟小聲:“師父,她不會說話。”

女人尷尬又侷促地笑了笑,眼底全是灰溜溜的自卑,看著眼前這個比鏡頭裡更高冷絕豔的鬱霈,她連討好的笑容都變得勉強。

初粟捂著嘴說:“岑憂的媽媽是聾啞人,她小時候爸爸給人開長途車出了意外雙腿截肢了,他們家就靠她媽媽一個人擺攤賺錢。”

鬱霈從她打扮能看出來,但他是要辦的是戲班不是慈善機構。

“很抱歉,我很同情您的家庭但……”鬱霈說著,不確定她能不能聽懂,很輕地搖了搖頭,“我不能收她。”

女人一下子洩了氣,牽起岑憂的手準備離開,但走了幾步就抿起抿嘴角似乎還是不肯放棄,又折返回頭。

她眼睛通紅,定定看著鬱霈。

初粟忙說:“鄭阿姨,我師父應該是覺得憂憂不太適合我們班子,要不您再等等,總有合適的老師。”

鬱霈看著岑憂,現在和1926已經不一樣了,那時候賣進戲班子一則有口飯吃二則沒得選。

在現在這個時代僅憑唱戲是很難養活自己的,她家這樣艱苦的條件更不應該選擇這條路,況且養一個徒弟變數太多了。

女人摘掉岑憂的手套,把她往前一推,雙手再次比劃了一遍。

岑憂被推得一個踉蹌,脫口一句“聽他言來自思忖”就唱劈了,真聲紮紮實實喊出來,頓時就慌哭了。

初粟連忙安慰她,又去看鬱霈,來來回回不敢說話。

鬱霈眉眼清矜,看向女人:“天冷,您喝杯茶再回去?初粟,去倒杯茶來。”

女人明白他這是趕人,粗糙乾瘦的眼角落下一滴淚來,低頭牽著女兒的手走了。

初粟有些不以為然,“師父你為什麼不要她啊,她們家那麼可憐,你教她不就是多佈置一點作業嘛。”

鬱霈回頭掃他一眼,“誰跟你說教個徒弟就是佈置作業的,你當是翻花繩兒,你一句我一句就完了?”

初粟明白道理可還是覺得他不近人情,小聲比比:“可她真的很想學,你連我都收了,她還是學青衣……”

鬱霈眸光一寒,“她想學,想幾天?一月?一年?你自己身上的毛長齊了麼就敢往回攬,我還沒教訓你你反倒開始指責師父。你給我滾去練戲,今天練不熟就不用吃飯了。”

初粟頭一次捱罵,頓時手足無措,戰戰兢兢抬頭去看他,又被嚴厲的一嗓子嚇得魂不附體。

“再有下次,你也一併滾蛋。”

“知道了,對不起師父。”初粟耷拉著腦袋走了。

鬱霈重重嘆氣搖頭,光長個子不長腦子的東西。

下午雪停了,路上有環衛開著鏟雪車清掃積雪,鬱霈攏著圍巾從路邊的奶茶店買了杯熱奶茶。

“誒你?你不是……”女店員指著他,驚訝地瞪大雙眼。

店裡人很多,鬱霈不想被人圍觀,豎起食指在唇邊一靠,“噓。”

女店員臉一下漲紅,被撩得五迷三道快昏過去了,結結巴巴問他:“您要要、要什麼飲品呢?我們有、有新款的芋……”

鬱霈微微彎眼:“芋泥抹茶四季春,三分糖。”

女店員紅著臉,火速點單一指:“請掃這裡。”

“謝謝。”鬱霈取餐離開。

回到學校已經快六點了,宿舍裡冷清得讓他有些不適應,莫名又想起下午陸潮在這兒親他那一下。

那雙眼幽深凌厲,帶著囂張的侵略欲。

鬱霈強行把他從腦子裡丟出去,一回頭又在桌上看到那枚藍鑽袖釦,頓時憋了口氣,明知他現在玩不了手機還是發了條訊息洩憤。

不料陸潮居然秒回:“寶貝兒,這才多久就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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