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拉皮卡見狀有點吃驚,除非小滴沒有看到與他們一樣的幻象,否則他實在難以想象,在那樣沉浸感十足的世界末日幻象的體驗面前,居然還能如此平靜從容……沒看見即便是平時一貫大大咧咧的景暘都有些吃不消嗎?而小滴甚至表情都沒有變化!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她是在眺望公園裡的風景呢。
景暘沒有打擾小滴。嚴格意義上講,他和酷拉皮卡都沒有堅持看完那末日幻象。他倒是想知道,這個末日幻象是有多長,小滴能看多久。
並沒有多長。
幾分鐘後,小滴眼神似乎一晃,恢復了過來,說道:“啊,結束了。”
你這是意猶未盡還是怎麼著?
景暘制止了想要轉身走來的小滴,將她按住站在原位。
小滴有些疑惑,回過身,低頭看看自己腳下。
酷拉皮卡明白過來,自語道:“為什麼會結束?既然小滴的氣還在觸神字,為什麼神字蘊含的能力會自行結束?”
“莫非有內建cd?”景暘提出假設。
可惜,在場的另外兩人似乎都沒怎麼接觸過電子遊戲。景暘只好道:“就是冷卻時間。看完一遍cg,就得冷卻一會兒,才能看第二遍?”
酷拉皮卡點頭,看向小滴兩側空出來的地面上,他與景暘之前站的那兩對神字。
“試試就知道。”
景暘和酷拉皮卡再次站位,釋放身上的氣,試圖觸腳下的神字,可眼前卻什麼也沒有生。
“是cd還沒好,還是乾脆閱後即焚,看完就算?”
景暘納悶地移開腳步,這兩行神字也並未被踩壞掉,或者像神字空間那樣自行損毀。
酷拉皮卡那邊也是一樣,沒能第二次看到那身臨其境的末日場景,他退開後,默默地花費幾分鐘,又相繼畫下兩行神字,說道:“也或許,只有這兩行神字內的能力,只能看到僅有的一次幻象……”
景暘驚訝道:“第二個碧尤教過就算了,第一個你怎麼會畫的?”
“看你畫了幾次,不小心學會了。”酷拉皮卡從容站到新畫的兩行神字之上,放空眼神。
少頃,景暘樂道:“看到什麼了?”
酷拉皮卡默默地後退兩步,“什麼也沒出現。”
“所以,要麼是cd還沒到,要麼,就是cd不在神字上,而是在看幻象的人身上。”景暘說。
“一個人只能看一遍。”酷拉皮卡沉吟,與景暘一同看向小滴。
景暘問道:“小滴,後面你還看到什麼了?”
“也沒有什麼啊。”小滴說,“天空碎裂,地面分崩,很多奇怪的人都死了……這些畫面其實很跳躍,並不連貫,想要表達的意思過於抽象,反而有些沒什麼意思。”
“表達的是世界末日的意思,當然會相對抽象一些。”酷拉皮卡欲言又止,止了半天,忍不住問道,“那不止是幻象,應該還被附加了某種情緒,一種……感染力很強的絕望、悲涼,還有……無助。總之都很負面的情緒。你沒有受到影響嗎?”
小滴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自己全族被滅,經歷過那樣的事情,居然還會被這種外來的、不屬於你本人的所謂負面的情緒影響?”
酷拉皮卡一噎,眼中難以抑制地浮現火紅色,他深吸一口氣,“抱歉,我還不能很好地控制情緒。”
景暘拍拍小滴的肩膀,在旁道:“正因為如此,連酷拉皮卡都受到了影響,才顯得那幻象附帶的絕望情緒的感染力有多強烈,不是嗎?”
差點忘了,小滴有時候過於“心直口快”,會顯得比較“毒舌”。
“還有,酷拉皮卡。”景暘又對酷拉皮卡說,“小滴所來自的那個地方,既不像這座普通的公園、城市般普通,也不像你曾經生活的族地那樣隱居世外、遠離塵囂……那個地方叫流星街,雖然我還沒去過,但我猜,絕望、悲涼或者無助之類的情緒,甚至是所謂末日的景象,流星街的很多人應該都不陌生。”
“流星街?”酷拉皮卡略一思索,想起了這個地名,喃喃自語道,“我們不拒絕任何東西,所以,也不要奪走我們任何一樣東西……”
窟盧塔族的慘案已經過去兩年多,為了復仇的少年自然瘋狂地蒐集過任何他能找到的任何有關幻影旅團的情報。
更別說,在當時的很多對滅族慘案的新聞報道里,都提及了一句所謂的現場的留言「我們不拒絕任何東西,所以,也不要奪走我們任何一樣東西」。
兩眼不自覺變紅的窟盧塔族遺孤,情緒不受控制地變得有些激動,死死盯住小滴,問道:“告訴我,景暘說的這個流星街,是在窟盧塔族慘案生的地方,留下這一句話的那個流星街嗎?”
小滴道:“不要用那種眼睛看著我。”
“你難道也——”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