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人既然來了,那就一起走吧。”
王偉淡然對戴子高說道,看都不看長孫儉一眼,就好像對方只是一件沒什麼價值的貨物,根本不值得他去關注一般。
“喏,屬下已經準備好了,這便可以啟程。”
戴子高小心翼翼的說道,不敢對王偉有任何不敬。可以毫不客氣的說,戴子高伺候他爹都沒這麼上心過。
劉益守身邊那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老硬幣,要玩死人真就是分分鐘的事情,無論如何也不能得罪這些人。回想起王偉剛剛來南鄭就四處蒐羅美人,戴子高就有些不寒而慄。
這些政治動物為了達到目的迷惑敵人,絲毫都不會顧忌自身形象與口碑,只要能達到目的,可以說百無禁忌。
比那些明火執仗殺人的兇惡之徒可怕多了。
而這些怪物,都被劉益守管著,奉劉益守為主公。一想到這些,戴子高就不禁唏噓感慨,自己的“前任”主公蕭綸,簡直幼稚到了極點!跟劉益守完全不能比!
那種人能活著,只是因為南面的水太過溫吞,蕭衍在的時候他們還可以喘口氣。等劉益守這樣的猛人來了,蕭綸之流的藩王一個個都被直接或間接的收拾掉了。
很多人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還愣著做什麼?”
看到戴子高在發呆,王偉面色不悅呵斥道。
“王侍中恕罪,剛才奴只是在想,等會出發去城固縣呢,還是直接南下安康郡。”
戴子高找了個藉口詢問道,以掩飾自己剛才的走神。
“當然是直接去安康郡,跟主公稟告漢中的相關事宜啊,我們去城固縣作甚?”
王偉微微皺眉說道,他覺得這個戴子高肯定是故意在給自己難堪。
戴子高退下後,王偉這才面帶笑容,走過來拉著長孫儉的衣袖說道:“當年我家主公在洛陽時,便聽聞長孫先生剛正不阿,只是無緣得見。如今擇日不如撞日,請隨在下一同坐船南下安康郡面見主公吧!”
“吳王丰神俊逸,當年在洛陽就是一號了不得的人物啊。”
長孫儉臉上出現回憶的表情,腦子裡出現了當年那個揮斥方遒的少年模樣。當年劉益守的大名便是響徹洛陽官場,當時在洛陽當小官的長孫儉又如何會不知道這個人呢?
說起來,劉益守沒見過長孫儉,長孫儉反而見過劉益守一面,當時的第一反應卻是:這麼年輕的人也能左右洛陽政局了?果然是國之將亡,必有妖孽。
然而後面發生的事情,證明當初長孫儉非但沒有高估劉益守,反而低估了不少!
“王先生請帶路吧,有話路上可以慢慢說。”
長孫儉有些無奈的說道。
事到如今,他雖然也不是什麼階下之囚,但終究是俘虜的一種,面上無光是肯定的。
事實上,王偉跟長孫儉的關係,遠比他跟南梁地方官員的關係要近得多。
王偉跟梁國的大部分官員都不是一個圈子裡的人,那些人都是跟南方世家大戶有千絲萬縷的關聯。王偉來自北方,顯然跟這些人沒什麼共同語言。
可是王偉卻跟長孫儉是一個圈子裡混過的人,當初都是在北魏當小官,還當了不少年。只不過彼此發跡的路徑不同罷了。王偉不但對長孫儉沒什麼仇,反而還倍感親切。
“關中諸人,與我家主公頗有淵源,長孫先生不必緊張。來者是客,我家主公必定招待周全。”
王偉寬慰長孫儉說道。
“嗯。”
長孫儉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客套話聽一聽就好了,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反駁有什麼意思呢?
……
褒斜道的歷史很悠久,是中國歷史上開鑿最早、規模最大、沿用時間也最長的棧道。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裡面說的“棧道”,就是這條道。
公元前266年,范雎擔任秦國宰相後,決定創修褒斜棧道,大力發展秦同巴蜀之間的往來交通,後秦軍走褒斜道滅蜀,將巴蜀打造成了殲滅六國的大後方。
《史記·貨殖列傳》載:“棧道千里,無所不通,唯褒斜綰轂其口。”來形容褒斜道的重要性。
聽起來很美,但是,如今的褒斜道其實沒有那麼好走。
自秦昭襄王時期開始,褒斜道就在經歷持續不斷的人為與非人為損毀、修復、再損毀、再修復!光三國時期就修了四次,西晉修了兩次。
因為戰爭的需要,有人燒就有人修。
這條路靠近漢中的南段一直比較穩固,但靠近關中的北段,從來都是修一次換一個地方,如今的所謂“褒斜道”新道,跟陳倉道有部分是重合的。乃是北魏朝廷在幾十年前新修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