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蕭正德私下裡跟我說,只要我肯立他為帝,那麼他就願意作為內應,一旦有事,就會放開建康南面朱雀門到採石磯之間的通道。
只要我帶兵到江北,他就能引大軍入建康城。”
劉益守臉上表情淡然,兩隻手指捏著一個象牙象棋搖晃道:“你看,偌大一個梁國,看起來堅不可摧,但實際上破綻簡直數不勝數。”
王偉一臉駭然,沒想到劉益守居然已經想到這一步來了。
“陳慶之,蘭欽,相當於蕭衍的兩個車。這是擎天之柱,有他們在,蕭衍暫時還是安全的。”
劉益守指了指王偉那邊棋盤上的兩個“車”。
“夏侯夔這匹馬,已經被廢了一半,現在正在東南剿匪呢。聽說他此番受了重挫,身體也大不如前了。”
劉益守將“馬”拿掉了一個,隨即陷入了沉思。
“還有個馬啊,那是誰?”
王偉疑惑問道。
劉益守微微搖頭,並不言語。
這盤棋上面,還有幾個隱藏棋子。只防敵人不防自己人的二王,王僧辯和王琳,都在蕭繹手下,勉強可以算是炮。
還有一匹馬,乃是不久後就在廣州異軍突起的陳霸先。
梁國若是國家有活力,往上的通道沒有被堵塞住,能夠提拔才俊,那麼這幾人早就在軍中嶄露頭角,蕭衍也真就不必擔心什麼了。
歷史上幾十年後的那盤棋,就是在主帥被幹掉後,棋盤裡硬是活生生的變出來一個“帥”,然後把卒子拱老了以後翻盤的。
“沒什麼,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唉!”
劉益守似乎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搞得王偉莫名其妙的。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源士康急切的叫喊聲!
等他氣喘吁吁的進來,劉益守才微微皺眉說道:“你現在也不是當初那個信使了,在別人眼裡,你都是親信高官了,怎麼還這樣冒失呢?”
劉益守輕聲責備道,不過只是嘴上說說,並沒有生氣的樣子。
“不是啊主公,出了件怪事,卑職才從譙縣急急忙忙趕回來!”
源士康上氣不接下氣說道。
“怪事?”
劉益守和王偉對視一眼,自從大軍入主壽陽以來,他們這波人可以算得上是真正意義上的上下一心,就連那些爾朱榮軍的戰俘都變得積極踴躍起來,都這樣了還能出什麼怪事?
“主公,蕭衍委派的地方官員,大多尸位素餐,惡貫滿盈。我們驅趕他們的時候,當地民眾都是歡呼雀躍,還有人拿棍子追打那些官員的。”
源士康猛的喝了一大口水說道。
“這個很正常,我也是算準了此事,才會讓你們去將蕭衍委派的官員趕走的。”
劉益守微微點頭說道。撥亂反正,別人才會記得你的好。總沒有為蕭衍犯下的錯誤買單這種道理。
“但是我們去譙縣縣城,驅趕他們的縣令時,當地人竟然聚集在縣衙附近,阻止我們行動。而且譙縣的縣尉好像很能打,打傷我們不少人。現在縣衙被我們包圍起來了,兩邊在對峙。
卑職覺得事有蹊蹺,所以連忙回壽陽報告主公!”
這倒真是奇了怪了!劉益守和王偉對視一眼,都感覺此事大不尋常!
這個世界太瘋狂,老鼠給貓當伴娘!在梁國,民眾擁護縣令不讓他們去職,這比老鼠給貓當伴娘還要少見!
因為按照梁國這邊繼承的東晉式政治構架,地方官員都是由中樞和地方世家勢力妥協而任命的,世家腐朽不堪,窮奢極欲之輩不少。這種人當縣令,你以為他們能多受愛戴?
連源士康都感覺不同尋常,那這件事確實值得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