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細拿出家長的氣勢，“我家孩子在裡面。”
肖明揚臉立即皺成苦瓜，“姐姐，那些孩子一定要進來，你說，如果我不答應他們，他們去黑網咖，那怎麼辦？我這兒好歹也是良心網咖，不會有亂七八糟的事。”
“這樣，”他的表情像是被割肉似的，“你進去帶走孩子，我不收錢，以後你家孩子我肯定也不讓進，但是以後他去其他地方上網，我可不負責任啊。”
顧細挑眉，這是一個有點油嘴滑舌但相當精明、有智慧的商人，利弊擺出來，然後做出讓步，大部分家長都會不好意思鬧，帶走孩子就算了。
可偏偏，她是不一樣的家長。
她笑眯眯搖頭：“現在是暑假，孩子適當放鬆也行。”
肖明揚都已經拿好了退款的錢，正準備遞出去，“這是……咦，哎？不對？”
他眨眨眼，幻聽了？
“姐……你，你說什麼？”肖明揚結巴了一下。
顧細氣定神閒：“我說，我不僅可以讓孩子繼續在你這兒上網，我還多給你點錢。”
肖明揚：“哈？”
怎麼對方的話還變長了？
但他已經從驚訝中回過神來，欲言又止地嚥了咽口水，看顧細的眼神活像是在看遊戲裡最低掉率的寶物。
“我不當二五仔。”他是有江湖義氣的人，上學時最討厭打小報告的人，絕不當向家長告密的老闆，
想到這兒，他挺直脊背。
顧細無語，這小夥子都腦補了什麼，她指了指網咖裡面，“我給你錢，你把中間隔開。”
“裡面有人抽菸，別說是未成年的孩子，就算是大人也不能吸二手菸，”她條理清晰，“我臉也沒這麼大，肯定不能強制要求你不接待抽菸的客人，但能不能給孩子們提供一個健康的環境。”
肖明揚循著顧細的視線看去，似乎的確有點不太好。
他訕訕一笑：“姐，我知道了。”
他把顧細拿出來的錢推回去：“不用你出錢，我是老闆，我出錢是應該的。”
“你是老闆？”顧細驚訝，“我以為你是來打暑期工的。”
肖明揚頓時揚起下巴，宛如開尾的孔雀，得意道：“我自己開的。”
“厲害啊，”顧細豎起大拇指，“小老闆有眼光。”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肖明揚渾身舒坦，一揮手道，“姐，你放心，加裝一道牆的錢我出得起，待會兒就安排。”
顧細一臉欣賞：“果然是老闆！”
顧細的彩虹屁也不算是瞎吹，網咖在這年頭的確很吃香。對方這個年紀，能看出計算機在大眾生活中佔據愈發重要的作用，而且做起生意，在同齡人中肯定走在前頭。
她手指輕輕敲了幾下桌面，腦中冒出一個想法。
在網上找點自由度高的工作，似乎也不錯？
不過，在此之前，她還得鋪墊一下。要不然，她一個從前沒接觸過電腦的人，無師自通，太不合理。
“老闆，”顧細傾身，“我兒子在你這兒上網，不如，我也來你這兒上網？”
“你教我玩電腦，行嗎？”
肖明揚差點把剛喝的飲料噴出去：“咳咳，姐，姐姐，你可別逗我。”
“我沒逗你，我學會電腦，就和孩子有共同話題了，”顧細循循善誘，“再說了，我得得跟上時代的發展，為建設現代化貢獻我的一份力量。”
肖明揚：“……”
後面這個理由說得這麼大義凜然，他能拒絕嗎？
“行，我教。”他嘟嘟囔囔地感慨，“我第一次見到思想這麼新潮開放的家長，要是當時我媽像姐這樣開明，我這會兒說不定都去矽谷了。”
顧細笑笑沒接話。畢竟她一個連電腦都不會的人，怎麼會知道矽谷呢？
“這是開機，你移動滑鼠就能點進去，噠噠敲兩下……”
顧細扮演起沒見過電腦的學生，時不時“哇”兩聲，問兩個問題。
正學得興起，網咖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