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謝大人兩日前剛去提過親,這麼快又去,也不給女方喘口氣的時間。”
“誰說不是呢,而且這曲家大小姐原本就是他的妻子,不過就是拿喬拿喬,他還怕人跑了不成。”
“那可說不定,想當初這婚可是女方非離不可,謝公爺若不拿出誠意,人家還真不一定肯答應他。”
“話說咱們這國公爺可真夠痴情的,聽說在曲府大門外都從早站到晚了。”
......這些話傳到鎮國公府的時候,大夫人也不管謝綰只剩十幾天就要考試了,嘭嘭嘭拍了她閉關學習的房門。
謝綰開啟門看到母親正要生氣,聽她說完,唬了一跳,忙回屋換了衣裳,叫上謝玉,連同母親、二嬸、四嬸一起驅車來到曲府。
遠遠的就看到曲府所在的南稍衚衕烏壓壓的站滿了抬禮箱的人。
而曲府大門處,那高出眾人一頭的正是謝衍,他的旁邊站著媒婆白夫人。
謝府的幾位長輩留在馬車上,讓謝綰和謝玉去問問謝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之前就聽說謝衍重新求娶曲箏,本來還不相信,這次非要來親口問清楚不可。
自從曲箏離開後,謝衍也常常不住在鎮國公府,偌大的公府,沒了主心骨似的,家不成家,他們當然希望這兩人能重新走到一塊,讓府裡熱鬧起來。
謝綰和謝玉下了馬車,剛走出兩步,大夫人又把他們叫回來,囑咐,“告訴飛卿,臨來時祖母說了,如果需要,她願意到曲府走一趟。”
老太太這身段可算放的低,畢竟曲府這邊沒有同等輩分的人,照理說,大夫人這個輩分登門都算給足曲箏面子了。
謝綰重重的點頭,謝玉則面色淡淡,看不出悲喜。
謝綰來到謝衍身邊,扯了扯他的袖子叫了聲,“三哥哥。”
謝衍回頭,看了她一眼就皺眉,“沒幾天就要考試了,你怎麼還在外面跑?”
謝綰仰頭看著她心目中一向矜貴自持的三哥哥,突然很心疼,聲音不覺帶了鼻音,“你在這裡站了一天,阿箏姐姐都沒讓人給你開門?”
謝衍長睫輕落,目光頓了頓才道,“這不關你的事,快和謝玉一起回去。”
謝玉一個人不知默默在想什麼,聽到自己的名字才回神,看了謝衍一眼,動了動唇,卻終是沒有開口。
謝綰來之前很想謝衍把曲箏重新娶回來,此刻看三哥哥如此低的姿態又於心不忍,眼眶慢慢就紅了,低聲央求,“三哥哥,你今天先回去吧,祖母都同意為你來曲府說親了,改日咱們找個黃道吉日,和祖母一道來見阿箏姐姐好不好?”
謝衍卻彷彿根本不在乎他被晾在曲家大門外,安慰謝綰道,“你不要為我擔心,快回去讀書,至於我和曲箏的事,不必麻煩祖母。”
謝綰還想說什麼,謝衍目光突然變得嚴厲,她只好把話咽回腹中,難受的低下頭。
謝衍看著謝玉,命令道,“帶著你三姐回去。”
謝衍在府中說話一向有分量,讓人不敢反駁,謝綰只好依依不捨的跟謝玉回到了馬車上。
見他們回來,大夫人和二夫人立刻圍上來,“問清楚了麼?他倆現在是怎麼回事?飛卿用不用我們幫忙?”
謝綰垂著頭,一把撥開母親進了車廂,丟下一句,“這件事三哥哥不想別人插手。”
至於原因,她也不知道。
謝衍不讓插手的事,謝府還真沒人敢善做主張,大夫人噯了一聲,只好讓馬車掉頭回去。
四夫人看了眼失神落魄的兒子,則默默嘆了口氣。
太陽落山之後,天色漸暗,曲府的大門仍然緊閉,謝衍帶著求親的人卻還沒有離開。
就在看熱鬧的人也乏了,忍不住離去的時候,衚衕裡突然傳來一聲急劇的馬蹄聲,一個少年縱馬而來。
到了曲府大門,他翻身下馬,幾步走到謝衍跟前,氣勢洶洶道,“謝衍,你到底什麼目的?”
謝衍轉目,挑起視線看了蕭景行一眼,“我的目的還不明顯麼?”
蕭景行冷哼一聲,“你騙的了別人卻騙不了我,你明明知道曲箏不可能答應你的求親,卻還是大張旗鼓的來了,並且弄的人盡皆知,不過就是想毀了我的加冠禮。”
謝衍淡笑,“你倒是敢聯想。”
蕭景行臉漲的通紅,“不是我敢聯想,而是你卑鄙,但是我告訴你,別以為你先聲奪人了我就會打退堂鼓,只要你沒在這三天讓她嫁給你,我一定找陛下討了她來。”
謝衍鋒利的目光一凝,幾乎要在蕭景行身上戳個窟窿,一字一頓道,“你不會有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