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婉也沒落下耿叔和耿嬸,倆人月錢已經發過,她還給二人補了一個月月例,算十三薪。
而後還給了兩人各五貫錢的賞錢。
因為耿叔他們是喬家買回來的,長壽還是個孩子無所謂,大人就得算的分明些,得由喬家來出這份錢才合適,所以她沒在張家說。
二人推辭時,苗婉打了個哈欠,眼淚汪汪的,“叔嬸你們和長壽也沒少辛苦,這是應該拿的,給長壽攢著束脩也好呀。”
耿叔兩口子呆愣當場,隨即比張家三兄弟先前還激動。
“長壽可以去讀書?”
苗婉順手接過耿氏的帕子擦了擦眼角,看看婆婆,“娘不是跟叔嬸說過嗎?將來咱們鋪子掙錢按勞分配,若再開鋪子,肯定先給你們放契,長壽若是擅長讀書,去參加科舉也可以的。”
耿叔耿嬸:!!!
耿氏是隱約提過,可倆人連想都不敢往這個方向想。
當年西蕃人屠了他們村子,他們沒法子,帶著兒子跑出來後,也沒了田地,只能自賣自身做活契,被賣去西平郡的大戶人家當僕從。
誰知那家的小兒子頑劣,因為長壽撿了他扔掉的墨塊,就差點將長壽打死。
他們一家子還被管家以偷竊的名義攆出來,連月錢都沒給他們。
長壽高燒不退,他們實在是走投無路,正好碰上個當年逃出來的同村人牙子,可憐收留了他們。
但人家也不是做慈善的,為了幫長壽治病,他們又把自己賣了一回,這回是賣得死契,那些銀錢將將把長壽治好。
幸虧碰上去挑人的耿氏,見他們一家子都老實,也恰巧是同姓的緣分,將他們買回來。
如今兩口子聽苗婉這麼說,當即就給她們跪下了。
只要長壽可以擺脫奴籍,讓他們賣命都行。
耿氏連忙將二人扶起來:“地上涼,咱家不興這個,早些回去歇著吧。”
夜已經很深了。
苗婉直困得睜不開眼,進門擦洗了一下,躺下小呼嚕就打起來。
耿氏本來還想跟兒媳說說兒子的事兒。
她總覺得這小兩口相處有點奇怪,可兩個人瞧著又比在京城的時候熱絡許多,她想弄清楚,到底是哪兒不對。
但見苗婉睡得這麼香,耿氏也打了個哈欠。
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這是在西北過的頭一個年,明天要做的事兒多著呢。
翌日,苗婉是讓尿憋醒的。
她半夜已經起來了兩次,可八個多月尿頻到讓她震驚。
震驚到,她對自己的要求,已經降低到別尿炕就行。
因為下雪,屋裡還挺亮堂,苗婉懵著靠坐在孕婦枕上。
“娘~什麼時辰啦?”
耿氏幫著她起身,“辰時剛過半,你要不去過茅房,再回來睡會兒?瑞臣還沒回來,大壯帶著倆弟弟去鑿湖捕魚,也還沒回來。”
苗婉想了想,“算了,再睡下去孩子們該過來笑話我了,我昨兒個答應了給他們做新鮮小食。”
好吃又簡單的沙琪瑪,也該拉出來亮亮相啦!
這是她準備在元宵節上賺錢的法寶之一,到時候做成福字的切糕樣式。
她曾經看過啥新聞,說賣切糕能賺出別墅和寶馬呢。
她沒那麼高要求,能賺出半個鋪子,她就心滿意足。
等收拾好,耿嬸現做了疙瘩湯,苗婉笑眯眯謝過。
疙瘩湯裡擱了蘿蔔和筍瓜,多打上一個雞蛋攪碎,滴幾滴香油,麵疙瘩滑嫩又有嚼勁,蘿蔔清甜,筍瓜曬乾後又煮開,比雞蛋還軟,又帶著蔬菜的清香。
喝上一大碗,早上暖呼呼的,也不怕吃多了胖,對孕婦來說特別舒服。
吃完早飯,苗婉就扶著耿氏和耿嬸去了張家,仨人看起來跟一串螃蟹似的,氣勢還挺足。
但不小心不行,大雪過後不是鬧著玩兒的,她是能折騰,但最重要的還是寶寶的安全。
喬家的廚房倒是也能做飯,但她對自己的手藝不大信任,估摸著孫老火應該不會來的太晚。
萬一……只是萬一啊,她到時候手殘,還能讓孫阿達幫著找補找補,起碼大過年的,做出來的東西別醜到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