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一直都是和鄭其修一起加班吧?
他不想再想了,轉身又回到了酒吧。
何慕正專注著檢查資料,根本沒有注意到外面的一切。鄭其修並沒有給她指明具體哪裡有問題,她只能仔細查詢,但看了半天也沒找到問題。
「哪有問題?」她終於發問。
鄭其修眉毛眼皮動了動,半晌說:「kV3不怎麼好看。」
她耐心值跌破:「戲弄我,有意思嗎,鄭其修?」
剛才說是資料有問題,現在有說美術有問題,分明就是故意找茬。
「沒,」鄭其修訕訕補救,「怕你不想聽我說話,才出此下策。」
「嗯?」何慕沒懂。
沉默橫亙在兩人之間。
「一直想要跟你說對不起,」鄭其修沒敢直視她的眼,看的是她的眉心,「但一直沒尋到合適的機會。」
何慕愈發不解,如墜雲霧。
他要道什麼歉?
「當然,最重要的是,我這個人確實也沒什麼勇氣。」鄭其修繼續說。
何慕還是沒明白,但是隱隱覺得他是要提當年的事,她有些沒底氣,怕他要說出來今浦coc是因為她之類的話。
雖然她並非如此自戀,但鄭其修的開場白,確實給她一種要說這句話的不好預感。
「為什麼要道歉?」
她點破,鄭其修反而沉默了。
良久才說:「我有很多年都夢見紐約的那場雪,夢到你的眼,夢到你轉身的背影。」
「那已經是過去了,鄭其修。」她提醒,試圖阻止一些她認為要發生的事情。
鄭其修卻彷彿沒有聽懂其中的意思,自顧自繼續說:「我常常反覆回想,當時我們之間是不是會有更好的解決方式,是不是我不該如此懦弱,也不該如此沉默。」
何慕忽然感到一陣寒意,彷彿有一陣冬日寒風從遙遠的大洋彼岸吹來,從歲月的縫隙中穿行而來,將她吹透,渾身上下都是徹骨的寒冷。
她想起了紐約那個雪夜。
雪夜中,站在一個孤獨但無助的女孩。
她剛剛決絕地提出了分手,她的戀人沉默地和她在雪地裡僵站了許久,沒有挽留,也沒有說一句話,轉身走向了一片白色中。
她也轉身上了樓,看著簌簌飄落的雪花失神,又下了樓,任那雪花落在身上,落在臉頰和手上,然後化成水,滑落。